“清越,我的儿啊,你要是出事了,阿姆也不活了。”
耳边传来哭喊声,声音带着急切。
“阿姆,您保重身体,哥哥他只是病了,他会没事的,村里的老大夫不是说了,哥哥他是思虑过重,又因为参加童试受了风寒才病的。”
这声音带着清亮,年轻男孩的声音,正在安慰前面那个人。
眼前两人都穿着粗布衣衫,料子很糙,中年人的衣服还打着补丁,看起来更破了。
年轻男孩看起来不大,大概十二三岁,眉心有个红痣,长相清秀,眉眼长得很好,一双大眼睛,很是清澈,此时也和中年人一样,带着愁苦。
而他们说话的对象,也就是床榻上正深深沉睡的人。
顾清越是这家的大儿子,今年十九岁了,刚刚参加了童试,回到家后就一病不起,断断续续的发烧。
家里仅有的积蓄都拿来给他看病,可是一幅药就是几十文,上百文,让本就贫寒的家里雪上加霜。
能借的亲戚都已经借过钱,病再不好,就只能卖粮食了。
昨天顾清越额头很烫,一直持续一夜,药都灌不下去,把顾家人吓了一跳,今天顾清越仍旧昏迷不醒,所以顾家阿姆才做了最坏的打算。
可怜他的儿子啊,寒窗苦读十年,换来的却是这个结果。
童试成绩出了,顾清越位于第37名,不好不坏。
可是考上秀才,对于农家人来说,就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
全家都很开心,心里欣喜,奈何顾清越病还没有好,缠绵病榻。
像一团阴云一直笼罩在顾家。
今天早上顾家阿姆来看顾清越的情况,顺便把饭端过来喂,可是顾清越仍旧没有醒,这才忍不住悲从心来,哭喊出声。
但是随着哭喊声,床上的人还真有了动静,哼唧几声,手指动弹几下,眉头皱着,想要努力睁开眼,可是最终没有睁开。
顾家阿姆一下子就止住哭声,扭头拉住自家小哥儿的手晃了几下,不敢置信地问:“晚哥儿,你哥手指是不是动了,他快要醒了。”
小哥儿是家里的老二,名顾清晚。
见状也点头,肯定的对顾家阿姆说:“我哥手指头动了好几下呢,肯定要醒了,阿姆,我去熬药,等哥醒来立马就可以喝。”
说着一溜烟就跑去了隔壁的灶房。
往锅里倒水,倒药材,起火,小火慢慢熬,动作很顺畅,像做了千百遍。
顾家阿姆抹了把脸上的泪痕,用温水洗了帕子给顾清越敷在额头上,念叨着:“老天保佑,列祖列宗保佑,一定要让清越醒来。”
——
耳边听着这些声音,顾清越还以为在拍电视剧呢,这是在哭谁呢,这么伤心。
他还在沉睡了,像是灵魂套在壳子里,意识渐渐清晰,可是怎么也醒不过来。
直到最后,一声清越,让他突然惊醒了。
一语成谶,我的名字也是“清越”!
哭谁呢?咳咳。哭自己。
眼睛睁开,艰难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
周围土墙快要掉灰尘,黑乎乎的,没什么家具,只有一张床,还有一张桌子,几个箱子,窗户的确有,不过木窗户上也不知道糊的是什么,又白又灰不溜秋的纸?
唔,还有稻草。
要不是开着门,恐怕这屋子里都没什么光亮,黑的看不清人脸。
顾清越第一反应是做梦,可是掐了自己一把,痛的呲牙咧嘴的,“嘶”,不是。
拍电视剧也没有这么穷的地方吧。
虽然思想活动有很多,但是只是在脑子里转悠,现实其实只过了几秒钟。
他想坐起身,可是身体酸疼,腹部也饿的难受,起都起不来。
突然听到说话声,有人进来了。
是一个中年男人,眉间有红痣,并不是很高,很瘦,长相普通。
一见到他醒来,就激动的跑过来了,关切地问:“清越,你感觉怎么样?还头疼吗?饿不饿,要不要阿姆给你端碗粥过来。”
顾清越一脸问号,这个中年男人谁啊,自称阿姆,难道是少数民族的人?
看着不像坏人,他摸了摸肚子,忍不住说:“我好饿。阿姆,我想吃东西,不拘什么,能填饱肚子就行。”
顾家阿姆高兴坏了,没听出来顾清越话语里的疏离,他回道:“阿姆马上去拿吃的,你先等等。”
顾清越留在床上,勉强支起身子来,然后看了看被子,薄得很,只有一层棉花,并且又凉又硬。
这样的被子有两条,他一人盖两层被子。
屁股底下也硬邦邦的,他一摸,更薄的被子,被子底下还有稻草。
最不对劲的是身上的衣服,对襟长袖的泛白里衣,以及顾清越终于摸到了自己的头发,很长,发色偏黄,发质不好,可是揪一下,头皮生疼,是自己原装的头发没错了。
顾清越脑子里只浮现出来一个想法,我穿越了。
并且还穿越到了古代!
穿越这个词对他来说并不陌生,毕竟顾清越本人是一个网文写手,还是某网站上有名的白金大神,紧追热题材,看过的网文不计其数。
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