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勾出不合时宜的想法,还没来得及开口拒绝,李行舟那又抛下一个难题给她。
“开口求助很难吗?”
那双眸此刻就这样盯着她看,而后又一字一句道:“还是向我求助很难?”
这一声无波无澜的话随着他抹药的手一同落下,打破寂静沉默气氛,同样敲打在黄时雨心上。
“你幼不幼稚。”
黄时雨气息重了些,也不知是李行舟下手太重,还是她急于辩驳。
但她知道的,李行舟其实下手很轻,跟她的劲比起来,那就跟羽毛拂过一样,麻麻的。
李行舟抬眸,“看你这生气模样,倒有点像以前的黄时雨。”
两次重逢,第一次有些滑稽、搞笑,双方一致没拆穿那拙劣谎言。
这一次,黄时雨嗅出李行舟不打算跟她玩下去的味道,这局,是坦白局。
夕阳已经落下,只留些曲折蜿蜒的余晖,李行舟就背靠着这些余晖注视着她,眸光幽深,手上动作没停,也不说话,似要等她开口。
黄时雨心里有数,张嘴又是另一番光景。
“你来这里做什么?”
李行舟说:“你很好奇?”
人果然都有得寸进尺的毛病,黄时雨觉得她就不该问,抿了抿唇,“没有,随便问问,这只是人际交往中最基本的你来我往,跟你问我吃饭没有,我回答完也出于客气回你一句而已。”
李行舟像听懂似的点点头:“那我出于救了你的份上,问一句发生什么事了,不过分吧?”
这话说的,拿捏度有进有退,确实,黄时雨没有立场去回绝,人家这样问也不过分,毕竟确实救了她。
黄时雨低头穿上鞋,忍着脚底传来的疼痛,直接起身,刚走了一步,脚底钻心的疼,她红唇一抿,打算走回去。
李行舟注意到她的不正常,上前拽住她的胳膊,往他那个方向扯,跟先前的场景一样,只是这一次,李行舟没把她整个人抱起来,而是扯到方才的长椅上坐下。
“幼不幼稚,黄时雨。”李行舟眸光本就黝黑,这下更深,像墨、像谭,“就算今天是别人在我面前我也会救,你不用有心里负担,我也不是以前的李行舟了,没那么幼稚,报复前任这种低端戏码,我看不上。”
“你之前不是问我,恨不恨你。”李行舟看着黄时雨垂头,彷佛像个做错事的小孩,特别是她现在受伤了,通过眼睛传达到心里,显然异常可怜,李行舟也不好责备她,陡然间峰回路转,“答应我下次别逞强了行吗,你这脾气很容易吃亏。”
黄时雨虽垂着头,那双黑溜溜的大眼睛就在李行舟的眼皮下,滴溜溜地转,显然是在思考如何回答他第一个问题。
她的心此刻就像浮在海面上,只要一个浪打过来,所有镇定自若都将顷刻间瓦解。
听着听着,听到最后一句,她这时候抓字眼是特别厉害,比平常批改合同的时刻还严谨,只是听到“吃亏”两个字,恍惚间想到宋朝野跟她分手的那天,也说过这样类似的话。
这会,黄时雨感觉太阳穴那处跳得厉害。
心想:真TM要命,一个两个都跟她讲这话,果然她眼光不错,找的男人都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黄时雨抬睫,眉间微蹙,突然感觉有些火大,“所以一定要低头是吗?”
李行舟回答得很巧妙,“对事不对人没听过吗?”
似是注意到黄时雨的不解,他一字一句道:“比如,我对你从来就是对事不对人,你踹了我,我都当这是痴心错付,要是换了别人,我早踹了回去。”
黄时雨听他这拽了二八万的样子,特不爽,宛如又回到学生时期,就特别想怼他,这么想了,也这么做了。
“我觉得你这毛病还能再抢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