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画中人那会儿也提到饭菜的问题,若阿舍这件事全程都是真实,那她所说的会对这里难以割舍,走了又回来,应该和饭菜脱不了干系。
扶玉慢慢站起来,只是近距离闻了一会,她就觉得头脑有些昏胀。
手撑在桌边,确定站稳之后,扶玉转过头来,盯住谢清霄。
“你同我说那些话,是在提醒我。”
她一样十分肯定自己的猜想,说话的语气甚至有点像刚才的谢清霄。
谢清霄没有否认。
他霜发雪肤,也换过衣裳,紫纱雪禅衣,比第一次见到他时那件更华丽高贵。
相较于泥菩萨,他更像一尊金漆神像,凛然不可侵犯。
而扶玉落在下位,被他俯视淡看,如同看着被神明抛弃的可怜虫。
“提醒我可是在与此间主人作对,不怕你也和阿舍一样死掉吗?”
画中人又如何?也是泥菩萨PLAY的一环罢了,予生予死轻而易举。
在作为琴桑那个梦里她也了解过,西天乐土的十二位大佛师,八位尊极佛祖,哪一个手下没有数以万计的役鬼奴妖供奉,期盼有朝一日可以入我佛门,修成正果。
扶玉忽然在谢清霄耳后看到什么,她眉目锐利起来,谢清霄理了发丝遮挡后颈,这就显得那里更奇怪。
扶玉觉得自己抓住了他的破绽,心跳如雷地上前抓住他的手,在他冷眸之下拂开了他的长发。
银发质地冰冷丝滑,触碰时如同摸到蛇的鳞片。
扶玉浑身一颤,看到他左耳蔓延至后颈的伤痕。
那烫伤一般的痕迹令美玉有瑕,扶玉错目看谢清霄的眼睛,一触之下,倏地松手后退。
谢清霄慢条斯理地整理好自己,其实到了这个时候,坦白自己是真实存在的也没什么。
说了她会惧怕他,会更加配合,下次抓泥菩萨的痕迹时会顺利一些。
今日他作为画中人未能完成任务,自然要前往庙宇受罚,身上的伤痕就是。
这些伤痕在他身上存在不了多久,等出去了自然会消失,他并不放在心上。
通过这场受罚,他摸到了如何避开泥菩萨窥视行事的方法,是笔划算的买卖。
这会儿便可以实践一下这个法子。
总是被盯着,就得总是扮演,谢清霄早已受够如此。
但看着扶玉那双眼睛,想到这几日被迫与她发生的那些事情,若她能永远将他此次出现当做一场虚假的梦,似乎更妥当一些。
固然可以马上澄清,得到配合,但那之后与她相对的麻烦,会比维持下去更棘手。
谢清霄转开头,施法避开泥菩萨的窥视,淡淡说道:“你与旁的女子不同,不会坦然留在此地,不喜欢受制于人,我亦是一样。”
他决定继续伪装下去。
将这虚假乐土之中发生的一切,永远地隐藏下去。
扶玉听得云里雾里,顿了许久才道:“……你的意思是,你也想脱离这里。”
想到他身上的伤——完不成任务他也是要受罚的,能完成任务或许也得不到什么好处,她不想受控,他身为妖孽,说不定也想反抗?
扶玉迟疑地扫过他的眉眼,他没有否认,坦坦荡荡站在那里,神色自然,没人能对着这样的他质疑他话里的真实性。
“你就这样说了?”她看看周围,“这可是泥菩萨的地方,还有人刚刚死在这里。”
就不怕直接被泥菩萨灰飞烟灭?
“有无人死,尚未定夺。而我这样与你说话,你该知道是为何。”
这也是一种诚意。
明知可能被发现,也冒着灰飞烟灭的危险说了,是站在她这一边,做出了他的选择。
扶玉想,大约是因为她没被泥菩萨如何,他觉得她不一样,经过一场惩罚后,才选择了她。
可她其实对这里一点办法都没有。
至少现在还没任何办法。
扶玉沉默下来,谢清霄见此,就知不需要再说别的废话了。
她可能还存有疑惑,但点到为止,说更多不是他的风格,也会适得其反。
要等她自己劝服自己相信。
谢清霄来到画卷前,朝她伸出手道:“你腕上的佛珠可以将画中妖拉出来。”
乐土佛的役鬼,对怀有同样乐土佛气息的法器是抗拒不了的。
不暴露他凌虚剑意的情况下,用双生佛珠是拉出画妖的最好办法。
扶玉闻言不禁一怔。
是了,她们只说阿舍死了,却没说她的“夫君”死去了,那还是能把他抓出来的。
而眼前虚假的谢清霄知道她腕上佛珠的存在,前面几次拉扯她手腕的动作,应该也是一种确认。
是双生佛珠给了他与泥菩萨抗衡的勇气,让他相信她吗?
扶玉心里更相信了一点他的话,同时觉得压力山大。
被人依靠和站边的压力真的好大。
扶玉快步走来,在顺着他的意思将画中妖拉出来之前,忽然道:“你就这么助我,我有法宝护身,不会如何,你却不同。”
她抿唇说:“我没办法连你一起庇护,可能你最后的下场和阿舍一样。”
谢清霄微微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