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秘书说请她稍等,袁总这会儿在忙。
如果没猜错,袁庭业叫她来的原因是两个小时前她对胡卓说了分手。
江茶没想到袁庭业会因为胡卓而在公司私底下见她。
袁庭业准备对她说什么?江茶暂时不能猜到,不过她拿出手机,打开搜索引擎,决心先搜一下假如公司无缘无故辞退她的话,她能够获得多少赔偿金。
江茶用手机抵着下巴,扭头看向落地窗,窗外是城市的高楼林立,这里是顶层,太高的高度不适合她去张望,江茶收回视线,默默看着文件柜旁衣架上搭的昂贵的西服外套。
她很喜欢这分工作,福利待遇和工作环境都上佳,她希望袁庭业能够理智一些,最好不要因为她和胡卓要分手就决定辞退她。
但她说自己‘才疏学浅’,袁庭业都没有反对意见,这让江茶感到沮丧。
袁庭业大步踏入办公室,穿着笔挺的商务衬衫,关门时手臂抬起来,露出价值昂贵的银色质地男士腕表,少了聚会时的松散慵懒,多了上位者的审视和冷冽。
袁庭业坐到办公桌后的真皮老板椅上,江茶在脑子想了想自己被辞退后公司应该给她的赔偿金。
‘胡卓其实人不错’和‘胡卓托我问原因’这两句话在袁庭业舌尖打转。
最后他说,“胡卓已经告诉我了。”
考量片刻,袁庭业还是决定用这句话当开场白。
这句话是陈述句,很有技巧,不代表袁庭业的态度,也没有任何倾向,他把这场谈判的难点一开始就甩给江茶,让江茶自己寻找重点,填写试卷。
很大概率,江茶就会主动提起分手的原因,然后袁庭业就能体面的、顺理成章的得到答案。
但江茶却说:“谢谢袁总这三天的午餐。”
江茶不接这套试卷,并重新的抛给了对方。
袁庭业说:“胡卓很难过。”
江茶说:“我也是。”
袁庭业:“......”
袁庭业身为袁氏集团名正言顺的继承人,经历过许多针锋相对的谈判,与友商、与政府、与投资商,唯有今日,与好兄弟的女朋友的谈判让他感觉格外困难。
因为他既想显得自己一点都不八卦,又想显得公事公办,非常体面。
袁庭业只好收回技巧,坦白的说:“胡卓在外地,这会儿回不来,托我问你原因。”
袁庭业有产值过亿的项目会议要开,有集团公司战略实施思路要写,但却只能坐在这里,八卦的询问一个普通基层女员工的恩怨纠葛,这样显得一点都不霸道总裁。
江茶不爱交际,自称社恐,但人又不傻,憋在心里想笑,以袁庭业的身份和地位,此刻一定非常为难。
既然他打开天窗说亮话,江茶就也不再故意为难,平静的说:“我们不太合适。”
袁庭业对这个回答不满意,大概是话题已经打开,就也顾不上尴尬,说:“哪里不合适?”
江茶没有敷衍的说哪里不合适,她很真挚坦白,说:“是我的问题。胡卓喜欢吃辣,我吃不了,吃不到一起去的话会很不方便。”
“他不缺钱,多点一些就可以。”
“的确是这样”,江茶说:“但我觉得还是算了吧。”
话已至此,袁庭业也不好再劝,但他又很想知道,为什么之前那么久她都没提过分手,怎么自己就换了三天的饭,这小姑娘就提了分手。
袁庭业问出心里的疑问。
江茶听了袁庭业的问题,若有所思的抬眼看了他一眼。
她还没回答,袁庭业却突然有种不妙的预感,他没再听下去,对江茶说‘先去工作吧’。
江茶离开以后,袁庭业闭了闭眼,突然有了种小时候做错事的愧疚感。
江茶出了门,站在向下的电梯里,刚刚她本来想回答‘早就想分手了’,幸好袁庭业没听她的话,不然让胡卓听到了,胡卓会更难过的吧。
一整个下午,袁庭业都有些心不在焉,不到六点,他就约了夏江南和wink在产业园附近的咖啡馆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