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远侯恼道：“晓儿，十几年前的事情你如今再来翻旧账有意思？还有你，若依，你母亲是哪里对不住你，你竟然这般害她劝她和离？

她和离之后就不再是诰命夫人，更不是侯门当家主母。

郑家已经没了，她和离之后便是会从被全长安的贵夫人捧着跌落凡尘，人人可欺。”

郑晓出言道：“旧账就是存在着，怎得不能翻？当初我是以为儿女都健全着，如今才知我女儿死了！郑老夫人有错，你呢？你更有错！”

“锦儿流落在外十八年，归根结底也是你的错！

我若不和离，将来百年之后还要留在你们乔家，才是愧对我女儿！”

“侯爷愿意和离也就罢了，不愿意和离，我也不会再留在乔家！”

乔侯爷气恼不已，“和离便和离！和离之后，本侯要娶谁娶不到，而你便会成为人人可欺的下堂妇！

等你和离之后，你才会知晓有多么地后悔！”

“那好，走，现在就去官府之中。”郑晓道。

乔老夫人被丫鬟扶着过来，瞪了一眼乔锦娘和乔若依，对着侯爷与侯夫人两人道：

“作孽啊，你们两个加起来都七十的人了，外孙都可以打酱油了，还闹和离作甚？

晓儿，你就看在我这半截入土的老婆子的份上，留在乔家吧。

阿离才六岁，更不用说你腹中的孩子，你这年纪生产本就不易，留在侯府才能有人照顾你吧！”

郑晓道：“婆母您对我的好我记着，可是我真的是没法再留在侯府里了，留在这里只会让我觉得我是一个笑话罢了。

我知晓律儿都快娶妻了，我可以颐养天年了，可是我真的不想再做侯夫人了。

我为了侯夫人这个位置强忍了大半辈子，坚持到最后，连女儿都没了，又有什么意思呢？”

安远侯对着乔老夫人道：“母亲，你也别劝她了，她要和离就和离，总有一日她会跪着回来求我的。”

乔锦娘呵呵冷笑了一声，道：“娘，走吧，我那宅子已经规整好了。”

郑晓道：“娘哪里能去住你的宅子，娘的嫁妆里头就有一套宅子，就去住那里吧，我们走吧。”

乔若依握着郑晓的衣袖道：“母亲，您能带我一起离开吗？”

郑晓点点头，“你去收拾东西吧，侯爷，走吧去官府。”

郑晓与安远侯一道去了官府签署和离书，这让乔老夫人气得不行，索性就将阿离带着又去了寺庙里。

乔老夫人管不了几个大的，至少还能将小孙子留在身边。

她这儿子着实令人气恼得很，别到时一个孙子孙女都留不下来。

乔律回长安后便去了书院之中，暂且不知此事。

乔律不知，但侯爷与郑晓前脚走出府衙，后脚便是传遍了长安城。

安远侯是当朝太尉，乃是武官之首又兼任兵部尚书，统管天下兵马，可谓是陛下面前的第一人，安远侯至今也不过才三十六罢了。

虽不年轻，可也是正值壮年的时候，多少人羡艳着侯夫人，年少夫妻，府中只有一个庶女，还敬重嫡母。

先前虽听说侯爷有个宠妾，可那宠妾终究是上不得台面的。

可现在侯爷竟然与侯夫人和离了？！

众人听到这个消息，都不信郑晓愿意和离。

坊间茶馆内，众人纷纷道：“别是听错了吧？安远侯夫人和离？她娘家都没了，这一大把年纪和离之后能去哪里？”

“我觉得这该是侯爷想要休了侯夫人，毕竟郑家作恶多端，谁知道侯夫人对于小女儿被换一事可否知情？”

“侯爷与侯夫人本来就夫妻不睦，定是为了给侯夫人保留颜面才说和离的，想必就是休妻了！”

“我可听说是侯夫人提出来和离的，听在侯府之中服侍的人说，侯夫人腹中还怀有孩子呢！侯爷要休，也不该在有孩子的时候休妻，何况还有乔锦娘在呢！”

“对啊，乔锦娘的娘亲和离了，她定是留在侯府的，到底是皇太孙的生母，要想入东宫，只能是安远侯府嫡女才够资格。”

“我听到的消息是乔锦娘随着她母亲一起离开了侯府，对了，还有侯爷那个颇具有才名的庶女也跟着侯夫人走了。”

“乔锦娘与那庶女傻了不成？”

……

郑晓出嫁时，郑老相爷还在那时候的郑家还是富贵着。

饶是已经给了乔若云一小半之后的嫁妆还是丰厚得很。

郑晓的宅子坐落在南城，这里全是些官宦与富豪人家，不比侯府那边皆是勋贵，却也算是朱门绣户。

安嬷嬷利索地将宅子修整好，整顿好了丫鬟婆子。

乔锦娘则是陪在母亲身边与她一起做孩子的衣裳，“娘，外边难免有些嘴碎的人，您要是听到了也别忍着。”

安远侯有句话说对了，如今的母亲不是侯夫人，怕是有些没眼色的人会来欺负娘亲。

郑晓道：“嗯。”

乔锦娘和乔若依的院子就在对门，她回到新的院落里，比侯府小了许多，但里面的精致是一样都不缺。

乔若依过来道：“二姐姐，你可否会怪我怂恿母亲和离？”

“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