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家、王家、贾家、薛家,这四大家族接连不断出事儿。
先就是史家,也就是贾母的娘家,最先出事。族中男丁几乎全部被砍了头,女人们下场更惨,不是被卖便是被送入青楼卖身讨命。
贾母一听见这消息,登时就有些撑不住了,身子一天不如一天。
到后来王家覆灭,特别是宁国府被抄家,贾珍、贾蓉、贾蔷,甚至是尤氏死状极惨……
贾母揭露了受打击,整个人都垮了,脑子一天不如一天,到后来除了鸳鸯,别人都不认得了。
她一心想把自己的嫡亲外孙女儿许配给嫡亲孙子贾宝玉。
她虽说是如此打算,可一来二人当时年纪还小,二来王夫人又不喜欢黛玉,一直在暗地里阻挠,因此这事儿也就一直耽搁下来。
到如今二人也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可是老太太已经糊涂得不行了,再也无法给两人做主。
王夫人自然得意!
婚姻大事全凭父母做主!
她头一个就讨厌林黛玉!
那个晴雯,因为眉眼儿有些类似林黛玉,就惨遭荼毒,在病里就被撵了出去,且一件儿东西也不许夹带!
如今,她自然是要放开手脚收拾林黛玉了。
依着她的意思,随便找个人家一嫁了事。
管她是去做妾还是什么,统统与她无关。
反正她是一钱银子的嫁妆也没有,谁喜欢抬走就好。
偏偏她这一番打算全被紫娟无意间听见了。
紫娟登时心里就凉透了。
黛玉自幼就把一腔情思系在了宝玉身上。
王夫人这么做,分明是要黛玉的命啊。
这位平日装得慈眉善目的妇人,真正才是心狠手辣,绝不给人留活路!
紫娟偷偷琢磨了许久,也没想出什么好法子来保黛玉的性命。
万般无奈之下,她只能去求老太太。虽说她老人家如今糊涂得厉害,可是宝黛二人的婚事,是她最为挂念的,万一她还想着这事儿呢?
因此,紫娟这才找了个空挡儿,准备去求贾母。
没想到她一出门就碰上了鸳鸯,倒把两人都吓了一大跳。
鸳鸯急忙一把把她拉进屋子里去,低声道:“你这蹄子,怎么蝎蝎螫螫的?我有要紧事儿找你,你快来!”
紫娟也急忙悄声儿说道:“好巧,我也正要去找老太太呢,咱们快去!”
紫娟说罢就要往外走,却被鸳鸯死活拉住了,问她道:“老太太如今糊涂得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你找她老人家做什么?”
紫娟无奈,且她也知道鸳鸯为人,忙低声儿把她偷听到的事儿说了一遍。
不料鸳鸯听了,并没有一丝异色,只点头道:“这事儿也不意外,早就猜得到,太太必定会这么做。她素来不喜欢林姑娘,怎么肯叫自己的儿子娶她做媳妇儿?”
紫娟急得眼泪直流,愤愤不平道:“我就想不明白了,林姑娘哪里不好?她怎么就如此不喜欢林姑娘?”
鸳鸯冷哼一声道:“这还有什么不清楚的?林姑娘生得太好,太太素来不喜欢漂亮的女子,更何况是美若天仙的林姑娘?你没见晴雯长得好,不是被撵出去了?那袭人模样儿一般,却是得太太的意。”
紫娟恨声道:“自己生得不好,就憎恶人家生得好,这算什么人呢?”
鸳鸯便劝道:“说这些有什么用?若是真心为林姑娘好,还是及早为她打算为上!”
紫娟听了便苦笑道:“姐姐,你还不知道?我和小姐两人身无分文,离开贾府连个落脚地都没有,你叫我怎么为她打算?”
鸳鸯听了忙悄声道:“身无分文?怎么会?林姑娘父亲生前官职肥厚,怎么可能一分一毫都没有?”
紫娟摇头道:“我不知道。我也曾问过林姑娘,她说并不知情。她父亲死后,她只把平日里惯用的东西带了到贾府,银钱却是一钱一毫都没见着。”
鸳鸯听了更是摇头:“你们就是傻子!别说林姑娘父亲家业丰厚,就算是他家境一般,也不可能分文没有。”
紫娟便回道:“当真没有。那时候姑娘年纪还小,帮着她父亲料理后事儿的是贾琏贾二爷。好像听琏二爷抱怨过,说是姑娘父亲两袖清风,所剩的银两将将够料理后事,连路费盘缠都是贾府贴的。林姑娘也就不好意思再问了。”
鸳鸯听了,由不得冷笑连连,低声骂道:“贾家有一个好东西?真真是又心狠又心黑,和府联手欺骗一个幼女,如今又想着害人家终身,当真是不要脸之至!呸!日后不知该怎么死呢!”
紫娟听她话里有话,忙问道:“姐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这事情还另有隐情不成?”
鸳鸯冷笑道:“可不是!贾府这群黑了心的混账东西,他们一直瞒着林姑娘。其实林姑娘哪里是什么身无分文?相反,林姑娘有钱得狠呐!”
紫娟惊问道:“当真?那林姑娘怎么丝毫不知?”
鸳鸯听了便道:“要不然说贾府里没一个好东西呢?当年林姑娘父亲亡故后,给她留下一大笔银子,却全叫贾府给挪用了,并没有告诉林姑娘,反倒是骗她年幼无知,说是没用银子。”
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