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早已等待出场的月野杏把握时机,一跃而下,岌岌可危地站在了苏格兰身后的栏杆上——不过不会有危险的,毕竟还有罗在——她朝上看一眼,罗冲她比了个OK。
“哟!”
收到信号的月野杏自信满满地在三个人面前开始她的表演。
当着黑长直和后来的金发青年的面,她手持自己特地带来的长剑,以一种好像不是在杀人而是在杀一条鱼一样轻松的姿态抓着苏格兰的头颅,狠狠劈砍下去,一剑砍实,唯余头还在她手上,对方的身体则“咚”一声,不轻不重地倒在地上。
鲜红的血液泵出,溅了对面僵硬的男人一头一脸,就连月野杏自己身上都有不少,连肩带上的监视器溅上一滴血,影响了下面琴酒的视觉。
“真是个疯子。”
向来喜欢一枪解决干脆利落的琴酒对这种用冷兵器“斩首”,还把现场弄得血呼啦擦的行动有些不赞同。他眉头微皱,在耳机里提醒,“待会把塔楼烧干净,别留下线索。而且,你不该弄出这么多血。”
“有什么关系,”月野杏先是小声对琴酒说,然后对上下面两人的视线,微微笑道:“上面把追杀卧底苏格兰的任务给了我……你们,没有意见吧?”
纤细高挑的漂亮女孩逆光站在栏杆上,居高临下看着他们,白皙的脸上带着属于苏格兰的血迹。她一手持着还在滴血的剑,一手将人头提到脸侧的位置,抓着那头棕色的头发,有意无意地晃了晃。她的动作太过轻描淡写顺理成章,好像那并非人的头颅,又好似她已经做过千万回,早已轻车熟路。
明明是无比漂亮的面容,落在对面的两瓶威士忌眼里却堪比恶魔。
现场一时安静无声。
“你是谁?”莱伊沉声问,他的脸上带着一丝血迹,那是和他一样,属于正道人士,拥有满腔热血的正义青年的血。
对方应该躺在公安的墓地里,接受同僚的礼遇,接受群众的尊敬,而不是被一个人,一个组织里的人提在手里,如此随意地对待对方的尸体。
这家伙,太可恨了。
“组织的……新人?”金发小麦肤的青年眼睛睁大,嘴角微微提起、亦或是抽搐,他轻声问道。
“差不多吧,代号夏布利,虽然不知道你们是什么关系,在这干什么,但是这个任务我拿下了,抱歉~”
与他们对峙的女孩子露齿一笑,如果不是在这个场景下,还算是个爽朗漂亮的女孩子。
可是现在,她站在那里,像抓什么玩具一样提着自己挚友的头颅,背对着乌云和月光,hiro紧紧闭着眼,头发被对方不尊重地抓在手里,头颅的切口完整,还在滴着血,现场同样血迹四溅……他都不知道,一个人身上居然能流出那么多血。
这一幕就这样深深地、深深地印在了波本的虹膜上,久久停留。
“啊——”
波本气喘着,从床上猛地坐起!
噩梦般的情景消散,好一会儿,波本才清醒过来。三天,从经历噩梦的那天起,已经过去三天。这三天他几乎没有合眼,就算太过疲劳睡着,也很快被噩梦惊醒,梦里他的全世界都是那个恶魔一样的女人,提着自己好友的脑袋,笑得令人作呕!
浅金发的青年睁着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瞪向天花板,咬紧牙关,在心里恨恨地地念着那个铭刻在心里的名字,夏布利!夏布利!夏布利夏布利夏布利夏布利!
那·个·女·人——我要亲手杀了她!
他的心里,嗜血的、属于黑暗的地方在癫狂着叫嚣,叫嚣着杀了那个以他挚友之死,以他挚友的尸体取乐的那个该死的女人!
该死的女人,该死的组织,这群该死的恶人!
为什么,为什么能那样轻松地取走别人的性命?为什么又能对别人的死那样漫不经心?为什么可以那样恬不知耻活在这个世上?究竟为什么?
为什么偏偏是景光那样好的人去死,而这群恶人还活在世上!
这世界究竟有没有真正的公平,有没有真正的正义。迟来的正义……真的值得吗。
Hiro……
Hiro,我究竟该怎么办?
灰色的被单上晕出深色的痕迹,一点一滴,一点一滴,床上的青年捂着脸,捏着床单的手上青筋暴起,用力到骨节发白,又缓缓地无力地松开。
事情的经过其实并不复杂。
组织发布的任务稍稍有些艰难,因此派出了三个有代号的新人完成这个任务。偶然合作的威士忌三人组在几天前终于完成了这场持续日久的任务。
不幸的是,就在这场任务中,苏格兰威士忌——原名诸伏景光的公安卧底——暴露身份,他被逼到了港口的塔楼上,波本听说这个消息后连忙赶去,然而,已经迟了。
卧底被追杀而来的组织杀手残忍杀害,连具完整的尸体都没有留下,那个女人,那个恶魔一样女人将他挚友的身体斩首,又放火烧掉了整栋塔楼,最后什么都没有留下,走了。
大火烧了一天一夜,最后什么都没有了。挚友的尸体没有留下,他存活在世上最后的证据没有留下,就连那个可恨的女人,除了一个代号,其他什么证明身份证的线索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