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包厢里。
偌大的一个厅,里面只坐着何洛和傅松柏两个人,无形中给人的压力极大。
何洛拘谨地坐在餐椅上,隔着傅松柏两个位置,握着筷子的手都有些抖,根本不敢去夹菜。
“吃呀,别客气,”傅松柏见他这么紧张将他爱吃的虾放在他面前,“你就跟小薏一样叫我大爷爷就行。”
何洛:“……”
这都知道他和傅薏的事了,确定不是来找他算账的?
“那个,大爷爷……”何洛从善如流地叫了声大爷爷,夹过他递过来的虾,笨拙地开始用筷子扒拉虾壳,“你知道我和傅薏的事啦?”
不管怎么说,自己瞎想是不对的,还是要先问清楚情况才好对症撒谎……
不对,是对症解释。
“知道呀,一直都知道,”傅松柏听他这么一说笑眯了眼,配合着他那头郁郁葱葱的银发,看上去和蔼无比,“小薏很喜欢你,你现在跟他在一起,你们感情很好。”
“知拉——”一声,何洛用筷子扯着虾壳的手都滑了滑,傅薏喜欢他?他跟傅薏的感情很好?从哪儿看出来的啊?
他们明明就是正规的小情人与债主关系而已啊。
还没何洛开口,傅松柏看了眼他碗里扒得乱七八糟的虾,主动抬起手拿了只大虾慢慢剥好壳放在他碗里:“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能够答应和小薏在一起。”
“你也知道,小薏他父母去世得早,他从小就跟他爷爷长大的,”傅松柏帮何洛剥着虾,慢慢说道,“他爷爷那性子淡泊,对孩子向来不怎么管问的,小薏父母去世那事对小薏打击挺大的,这孩子一直活得比较阴郁,做事情也有些偏执,直到遇到你和你在一起才有那么一点人情气息,所以大爷爷得好好感谢你。”
傅松柏说着都有想要端起酒杯来敬何洛一杯的冲动了,但看何洛那张比高中生还嫩的脸,真下不去灌酒的冲动,讪讪收回想法,手上不停地进行着剥虾的动作。
何洛正跟碗里的虾较着劲,突然被傅松柏喂了大半碗剥好的虾过来,秉承着长者赐、不敢辞的观念,他一边乖乖往嘴里塞着,一边听他说话。
越听越迷糊,傅薏有活得比较阴郁吗?他怎么没有感觉到?明明傅薏活得挺肆意的啊,有颜、有钱、还有小情人,每天不知道有多滋润,就是他父母去世的事……
何洛吃虾的动作一顿,心脏一下子鼓涨得特别难受。
“你们一定要好好的。”傅松柏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最后一盘虾都快剥完了,才感慨地说了一句。
这可由不得我呀,我就是个小情人,兴许傅薏那天腻了,就不要我了。
但这话何洛不好跟傅松柏明说,一般像这种上了年纪的人能够接受傅薏异于常人的性取向已经很不容易,再跟他说他们之间根本没有感情只是满足身体的需求而已,鬼知道会出什么事,他还是不要去刺激他好了。
何洛脑袋转了一个弯,把碗里的最后一只虾吃下肚,小小的打了个饱嗝,向傅松柏问道:“大爷爷,你找我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的呀。”
傅松柏剥完虾叫了服务员进来伺候净手,听到何洛这话,哈哈笑了两声:“瞧我这记性,年纪大了就是话多,你别见怪。”
“不会呀,”何洛眨了眨眼朝傅松柏笑得甜甜的,“听你说这些很有意思。”
傅松柏被他的笑容给取悦到了,不怪傅薏心心念念惦记这孩子这么多年,实在是太乖,太可爱了,更难得的是心思单纯。
就像是浮世中的一抹清阳,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傅松柏越看何洛越喜欢,连带着说话的声音都温柔和蔼了许久:“其实,大爷爷今天找你,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您说。”
何洛没有推辞,如果是在他能力范围内的忙,他是不介意帮的,如果超出他能力范围外,甚至是他根本就做不到的事情,那就可能不太好意思了。
“也不是什么难事,”何洛有什么事都写在脸上,像傅松柏这种人老成精的人精,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想法,笑呵呵地说道,“我看你和小薏两人的感情这么好,这不还有几个月就快过年了,我就想请你帮忙有空劝小薏过年回家一趟。”
他说完,何洛等了会儿没等到下文,随即问了句:“就这个吗?”
“就这个,”傅松柏点点头,“家里有个很重要的仪式一直在等他参加,他再缺席下去,怕是家里有些老人看不到了。”
何洛想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很顺从地点了点头:“好的,我会与他说的。”
见他这么爽快的就答应了,傅松柏脸上的笑容更深了:“那大爷爷就提前感谢你了,到时候你跟小薏一块去家里玩啊。”
人家邀请了,何洛也不好抚人家的面子,客气答应道:“好啊。”
一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从酒店出来的时候,已经晚上□□点了。
傅薏给他来了电话,问他今晚还要不要去他那儿。
何洛连连摇头拒绝,且不说这家酒楼的位置与傅薏家的位置相隔甚远,就说他连续在傅薏住了好几天都是用的公司加班做的借口,今天晋远大获全胜,他要是还不回家,家里父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