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洛不停地告诉自己别沦陷别沦陷,这些都只是傅薏暂时的糖衣炮弹,等他使够了,他就会露出他原本凶残的面貌,可是接下来两天,何洛的视线总是会不自觉地落在傅薏。
工作上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他,私下里严于律己成熟稳重的他,都跟他想象中那个凶恶残暴以暴制暴的傅薏不一样。
这让他想起,第一次见到傅薏的时候,是去傅薏家参加酒会的那个下午。
他端着蛋糕盘和其他集团家带来的小孩蹲在角落里吹牛侃大山,忽然身旁有个人蹭了蹭他:“哎,下来了,下来了,那个从楼梯上走下来的人就是傅薏,可年轻可帅了,也可厉害了,跟你哥年纪差不多大,白手起家,公司开得比我爸的公司都还要大了……”
那会儿何洛正向他们炫耀自己手上戴的他哥给他拍的价值千万的手表,乍然听见有人比他哥还厉害,挺不服气地看了过去。
就见穿着一身裁剪妥帖黑色西服的傅薏,迈着自信从容的步伐衣冠楚楚地从楼上一步步走下来,那张极为年轻英俊的脸把在场年纪都可以做他爸的一众企业家们全沦为陪衬。
他眼睛看着傅薏端着酒杯在他爸爸那辈人面前游刃有余地侃侃而谈,耳朵却听着身旁那些人一直在说的话:“听说人家十六岁就敢拉人开公司了,现在不过才二十五岁,就拥有了恒薏这家上市公司,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何洛正想着他十六岁的时候好像还在翻墙逃课去上网,就听身旁又有人说话了:“前途不可限量又怎样,还不是个喜欢男人的变态。”
他立刻来了兴趣,转过身去问:“什么叫做是个喜欢男人的变态啊?”
那人拉着他神秘兮兮地说:“你还不知道吧,这个傅薏呀,他是个喜欢男人的同性恋,听说今天还有人在他房间放了人,你要不相信,我们待会儿可以偷偷溜上去看好戏。”
“……”
何洛越想脸越红,越想心里越来气,那天他可是把这辈子的脸都给丢光了,还去想他做什么?!!!
何洛赶紧掐断了他恨不得从来没有发生过的社死回忆,眼睛不停地在景区周围的小摊子旁搜寻起来,他现在急需找点什么吃的把这段回忆压下去。
好死不死,他身旁正跟一群人说话的傅薏却突然停下了脚步,向他问道:“怎么了?”
何洛眼前浮现出八年前那张一模一样极为英俊的脸,心上一慌,随手指了个路边的糖葫芦摊子:“我想吃那个。”
傅薏抬眸顺着他的指尖看了一眼,轻说了声:“好”,然后就在一大群人的注视中,走过去,向摊主买了根糖葫芦回来。
何洛手里拿着从傅薏手上接过来的冰糖葫芦,满心发懵。极少人知道他吃糖葫芦不爱吃裹黄糖的,就爱吃裹冰糖的,而傅薏给他买的这支是冰糖的。
白色的糖衣裹着里面红彤彤的山楂,一口咬下去,酸酸甜甜的,就跟他现在的心情一样,酸爽中透着一丝儿甜,又甜得那么不真实。
何洛咬着糖葫芦,一路心情很复杂地跟傅薏逛完了今天的景区,回到家,他就一头扎在床上不愿意出来了。
哎呀。
累死他了。
这三天他不是在爬山就是在走路,他这普普通通上班族的身体怎么适应得了,三天下来,感觉骨头都快要散架了。
再这么下去,可不行,他还得回去上班呢。明天就去在Z市交流会的最后一天了,他已经缺席了三天,这最后一天,怎么着也得回去打个卡。
他刚一生起离开的念头,他脑中就浮现出这三天每天早上他一说去上班,傅薏就以去哪儿去哪儿为诱惑他不让他去上班的模样来,还不等他想下去,傅薏的声音就在门边响起:“休息一下,换身衣服,周总已经订好了位置,等着我们过去看烟火晚会。”
何洛很自然地应了声:“哦,好!”
应完,他就傻眼了,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前几天他还对傅薏避如蛇蝎不过三天的时间他就对傅薏言听计从了?
何洛心里隐隐有种不妙的感觉。
耳边传来傅薏房间传来关门的声音,何洛清楚,这是傅薏去洗澡了,他每次从外面回来都会洗个澡,换身衣服。
如果他想走的话,这是他最好的机会了。
何洛脑袋转了一圈,立马从床上弹了起来,飞快地把自己的东西塞进行李箱里,扛着行李箱脚下不发出声音向楼下溜了。
悄悄打开别墅的大门,没在门外看见司机老陈,估计是还没把车开过来,何洛面色一喜,嗖地一下跑出别墅大门口,拉着行李箱飞快地往最近的一个公交车站而去。
只要安全上了公交车,去跟晋远汇合,明天打完卡就买飞机票回S市,他就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彻底自由了。再也不用纠结傅薏天天这么对他是因为什么了。
何洛越想越轻松,脚步越快,眼见前方的公交车站牌在向他招手,突然“噶——”地一声,有辆黑色轿车停在了他的面前。
轿车后座车窗落下,傅薏身上还穿着那件解了两颗扣子,未曾换下来的黑色西服,正眼神冰冷地看着他。
“……”
凤凰路傅宅。
傅薏将何洛拎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