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树影婆娑。
跑车轰鸣的声音再次响起,易凉风推开客厅的门,清冷的月光淡淡地洒进屋内,他的身影斜长。
客厅里没有丝毫的声音,刘阿姨似乎并没有被他的声音吵醒。
易凉风却不敢放松警惕,他的阵法的确是被人触碰过,就是不知道那人到底图的是什么。
易凉风全身的肌肉紧绷。
打开客厅的灯,依然没有任何动静,易凉风轻轻松了口气,快步走向电梯。
触动阵法,那人如果不在客厅埋伏,那他的目的应该是救人!
电梯缓缓下降到负二楼。
墙脚的小灯亮着,地下室的构造十分简单,左右两个房间,站在电梯看过去,能将整个地下室一览无遗。
易凉风缓缓打开左侧密室的门。
只见,密室内无事的红线交错着,红线每隔半米就绑了一个结,结上的铃铛叮铃作响。
而在红线的中间有一个由无数红线交错形成的茧,一个人高,无数的黑气周边蔓延,茧内的人似乎正在遭受酷刑,痛苦地嘶吼着,只是由于长时间叫喊,声音无比沙哑虚弱。
听到这声音,易凉风的心彻底放了下来,这种困阵除了本人,外人基本无法解开,除非……
就在易凉风准备关上门时,突然感觉到脖子一疼,甚至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是谁,只觉得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而此时,无数的细线仿佛有生命一般,自动将中间的人松开,露出面色惨白的陆淼。
其实这红线原本并非红线,而是白线,之所以变成红色,是因为吸食了陆淼的鲜血。
陆淼之所以还能坚持住,完全是靠着一股信念强撑着,“岑小姐……”
就在倒下的易凉风身边,还有一个和易凉风长的一模一样的人负手而立,“能走吗?”
嗓音清冷,夹杂着些许关心。
陆淼扶着墙,虚弱点头,“我可以。”
岑姝应了声,指尖微动,那无数的红线很快将躺在地上的易凉风从头到脚地包裹了起来。
而在密室的对面,里面是易凉风养的式神,都是到处收集怨气而成腌臜玩意。
刚好可以让手钏里的那些家伙饱餐一顿。
“岑小姐,我们决不能放过易凉风!”陆淼转头看向被包成粽子的易凉风,眸底闪过一丝忌惮。
这次是他小看了易凉风,作为易家的继承人,他的经常居住地怎么可能如此轻松就进入。
不过,他没想到,这世上竟然真的有悬殊这种东西,并且易家似乎从很早就开始接触了。
此时不除易凉风,必成后患。
岑姝瞥了眼红线交缠的茧,眉梢轻挑,“不急。”
就凭易凉风的本事,根本不可能布下这个困阵,甚至以陆淼的煞气为阵眼,无数的红线交缠吸收陆淼的煞气,从墙体蔓延,裹挟着煞气通往某个未知的地方。
易家背后,显然还有一个强大的玄师支撑着,或者说是互利互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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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淼已经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回去的了,等他恢复意识,鼻尖萦绕着浓重的消毒水味。
“你别动。”
陆淼身体下意识地做出了防备的动作,一只手就先抚上了他的手背。
那只手很温暖,软乎乎的。
陆淼猛地睁开了眼,就对上了一双扑闪扑闪的眼睛,那双眸子如同盛着星辰,格外耀眼。
“施、施菲?”
“嗯,你终于醒啦,身体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女孩关切问道。
一向沉默寡言的陆淼更沉默了,他很不适应这种感觉。
他自小无父无母,被陆家收养,为陆家卖命,从战场上九死一生,每次任务,他都当做最后一次。
可第一次,被人如此关心。
“你是不是饿了?”
好在,施菲了解陆淼的性格,起身拿起床头柜上的保温杯打开,十分自然地就想喂给陆淼吃。
这种玄术的东西,西医上的诊断就是失血过多,需要补血。
施菲特意问过了管家伯伯,说是猪肝最补血,她特意买了最好的猪肝,熬了一锅汤。
面对这么可爱的女孩子,陆淼当然是盛情难却了。
提着各种水果篮刚走进病房的陆沐就闻到了一股恋爱的酸臭味,原本慰问同事的心情也没有了。
愤愤地把果篮放在了门口,特别自觉地把空间留给了两个懵懂的少年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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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家老宅。
陆家的各个老人齐聚一堂。
大宅院似的客厅里,男人穿着黑色的西装坐于主位,修长的双腿随意地交叠着,带着说不出的慵懒矜贵。
“陆家主,你今天叫我们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是啊,都快到饭点了,我还要赶回去给我家孙子喂饭呢,他就只吃我喂的饭,到时候饿坏了可不得了。”
“这茶我们都喝了三杯了,您有什么事直说好吗?现在这互联网这么发达,有什么事情视频联系不就好了嘛,我这出来的匆忙,连降压药都忘记带了。”
一群老家伙们七嘴八舌地说着,主位上的男人淡定不动。
而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