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兰卡点了点头,“你觉得可以对那些灵能生物造成伤害的驱魔精油是什么很容易获取到的物质么?能够对灵魂造成伤害的,只有灵能。”
话语冷酷,但这就是事实。
“……”饶是白厄还算有一点心理准备,却也不由自主地瞬间联想到了那些需要被榨取驱魔精油而被投入熔炉中燃烧而嚎叫的痛苦身影。
残酷么?当然残酷,放在白厄以往认知的任何世界观中,这种行为都无疑可以被冠上“邪恶”之名。
然而在这个世界里……不燃烧一部分人,就无法拯救另一部分人。
做出这个决定的人,恐怕要比谁都更加痛苦。
事态如此,白厄哪怕心存怜悯,在拥有足够的力量改变这种显见的事实前,也无法指责半点。
“没有半点希望?”
“有。”芙兰卡直视着白厄的眼睛,诚实相告,“一亿个这种情况的人类中或许能有一两个成功摆脱高维腐蚀的特例……如果有50%的概率,我也愿意相信他们,可如果为了那亿万分之一的可能性,而可能造成更大规模的伤害……抱歉……”
她做不到。
白厄也做不到。
“我知道了……”白厄轻声一叹,想起被今晚这个事件所影响的不只是眼前的这些昏迷的身影。
那些为自己提供了力量源泉的人们,也同样直视了恶魔王子的真身。
“我在引开那个恶魔王子的时候……”白厄如实相告,对于眼前这位出身于仲裁所的大小姐执行官,白厄觉得可以信任,“……那些人呢?他们总该有救?”
“有是有,可是……”芙兰卡抿了抿嘴,“他们要比你之前管理的黑街居民更加容易被腐化,恶魔王子的等级和普通恶魔能够带来的扭曲不是一个等级的。他们,更麻烦……没人愿意接收他们。”
除了你……
‘但你会被拖累的。’
芙兰卡没有明说。
当那个虚无缥缈的神秘黑街管理者终于有了实质的形象,那一切过于理想化的猜测便全都消失不见,芙兰卡开始用自己的理性主导任何问题。
那天夜晚她所看到的那群黑街老兵已经算是意志坚定的了,却也在漫长的生活折磨中,在自己都未曾发现的情况下,就无意中成为了恶魔的爪牙,何况是这些更加普通的平民呢?
恶魔是人类社会最大的敌人,甚至要比虫子和智械更加危险。
越是接触到这个敌人相关的一切事务,就会越加发现这种东西的难缠。
很多时候……身不由己。
白厄犹豫了片刻,轻声说道:“试试吧。”
“嗯?”芙兰卡双眼颤动,望着近在咫尺的那张不算特别俊朗但充满魅力的坚毅脸庞,“很麻烦的。”
“但是总得有人尝试,不尝试……就永远没有出路。”
世界很糟糕,但大家都在努力的活着。
前路很渺茫,但只要往前走就是方向。
有人做过的,那就顺着前人的经验。
没人做过的,那就自己闯出一条路来。
没有面对任何危险、困难、挑战的决心,又怎么敢妄想成为军阀,背负起众生的期许?
“试试吧。”白厄转身离开,走向黑暗的夜里,“我想试试。”
逸散的灵能闻到了活跃的波动,可能是距离较远后知后觉察觉到恶魔气息的仲裁所执行官正在靠近。
【“幸运一击”充能+5。】
芙兰卡咬着嘴唇,思索了不到一瞬便出声喊道:“这里会交给我的同事,至于那些人……我会处理好送到黑街,到时候你让他们注意接收一下就好。”
白厄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知道了。”
看着白厄继续远走,芙兰卡忽而又喊了一声,“喂!”
“?”白厄脚步一顿,扭过头去看她,“怎么了?”
黑夜中隐约的光线下那微笑的白齿是如此动人心弦,芙兰卡嘴唇动了动,大声问道:“有兴趣加入我们仲裁所么?我给你引荐?”
“仲裁所?”白厄一愣,摆了摆手,“不用,我在军营里就很好。”
又走到诺娃身边,白厄低头看着坐在地上双手托着下巴一直凝望着自己的对方微微一笑,“走吧。”
“好勒~”
已经恢复了些许状态可以自己行动的诺娃在白厄叫她的一瞬间就乐滋滋地跳了起来。
大白好帅啊……干什么都好帅啊……
嘶溜嘶溜嘶溜~好想舔他一口。
“咱们现在干什么去?”诺娃努力跟上白厄的脚步,凑着脖子想要嗅到白厄身上的气息。
白厄瞥了眼近在咫尺的诺娃那张娇俏的小脸,以及跟在诺娃身后两个亦步亦趋的队员,轻轻笑了笑,
“解决你们身上的问题。”
诺娃身上一直用灵能压制的追踪器信号白厄可从没忘记。
事情要一件一件办,但必须每件都要办。
每个人都是重要的,只是白厄刚刚回营述职紧跟着就发任务然后来到角斗场……一系列的事情几乎没有半点停歇,现在腾出手来,当然第一个要解决的就是灰铁城三人身上的定时炸弹。
但一切尘埃落定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