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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人。”

苍老而谨慎的声音在眼前响起，白厄眨了眨眼睛，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面对眼前一大两小的三个声音，白厄尽可能柔和地冲他们笑了笑，“你们好。”

他定睛看向那两个年轻的男孩女孩，约莫十四五岁的年纪，身形单薄，很瘦弱，浑身脏兮兮的，但是眼睛很亮，很有神……

白厄对他俩印象很深，因为刚才就是这两个孩子最先鼓起勇气摆脱了恐惧之主的掌控。

无论在什么地方，榜样的力量总是无穷的，自己一个外人，终究是没有这两个他们相熟的族人来的更有说服力。

没有他两的率先反抗，恐怕成与不成还在两说之间，即便最终能够成功驱逐掉恐惧之主，自己的情况恐怕也会变得相当惨烈。

“刚才你们很勇敢……你们叫什么名字？”

如果可以的话，白厄甚至想伸出手去摸摸男孩的头发，可惜摸不得。

实在是太累了。

“墨菲。”

“基罗兰。”

男孩更加热情，女孩稍显沉静。

白厄点了点头，“做得很不错，你们是英雄。”

得到了心目中“最强者”的夸奖，男孩的脸上出现了几分显见的喜色，女孩倒是略微低头不太敢接受这份突如其来的夸赞，“其实……其实我们也没做些什么。”

“能够勇敢面对现实的人，都很伟大。”

白厄笑着解释，转而抬头看向一直安静等待的流民长者。

“你是他们的领头人？”

任何一支超过三人的群体在长时间共处时，几乎都需要一个可以在大事上做出决定的领袖。

这些起码在四五百人规模的流民如果没有一个统一的意志，是绝对无法离开城市离群索居，并且生存下去的。

长者点了点头，其花白的头发满是岁月的沧桑，脸上皱纹像是山川沟壑般的纵深，“是。”

承认自己的地位后，长者显得略有些紧张得搓着双手，语气也变得期期艾艾，“大人您说会带我们……带我们开启一段新的生活？”

那些“流着奶与蜜”的生活太过于理想，以至于仅仅是说出口都难以做到。

他的期望，仅仅只有离开这个鬼地方。

鲜心菇和偶尔抓到的小动物尽管也能勉强维持住温饱，然而衣物、药品等物资终究不是这些离开了人类社会的流民能够手工搓出来的。

时间长了，他们总是生活不下去的，这支流民的队伍规模只会越来越少。

更别说单纯的生存从来都不是人类唯一的需求。

精神的空虚，只会引来更大的灾难。

他们已经为此证明过了一次……

而现今……上天似乎终于看不得他们如此多灾多难了。

刚才安静等待眼前的救世主和两个孩子说话的原因，就是他想看看这位上天派来的救世主到底是一个怎样的性格。

眼下看起来竟然要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温和、宽容。

那种从容不迫的淡定之下，是难以想象的底蕴厚度。

也不知道救世主大人会如何安排他们？

“不知道大人……从哪来？”

长者声音轻轻地，完全把自己沉到泥里，曾经的脊梁骨早就在无尽的苦难中被打碎殆尽，只剩下了替同伴们求一份安稳生活的卑微。

白厄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回话，只是一直平静地注视着长者的眼睛。

一片安静，直至长者疑惑地抬起头，才对上了那双灿烂宛如晨星般的双眼。

“大…人？”

“你们并不比谁轻贱，记住这一点，不要看轻自己，不要选择卑微。那些高维的存在时刻关注着现世，等待着每一个入侵的机会。永远，不要成为他们的工具。”

鼠鼠人的无奈，流民群落的悲惨……是所有人都应该警醒的事迹。

或许自己无法左右城市的大局，然而面对自己刚刚救下的这群流民，说两句想说的话总没什么问题。

“是……”长者声音微顿，心绪复杂的变幻间多了几分坚定，“大人！”

“我来自黑水城，是一名战士……”

白厄这才轻轻出声，说出自己的来历。

热血沸腾过后，是需要面对的现实问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