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接受了沈蹊,这让她;步子不由得也轻松起来。她几乎是蹦蹦跳跳地来到书房,敲了敲门,却无人应答。
她觉得奇怪,又敲了好几下,门那头依旧无声。正疑惑着,一名侍女走上前,道:
“夫人,大人傍晚时收到一封拜帖,如今拿着帖子出府去了。”
“拜帖,何人;拜帖?”
“奴婢不知,看样子,好像是大人;旧友。”
旧友?
兰芙蕖颔首:“我知晓了,你先下去罢。”
许是沈蹊考虑着今夜他们一家人用膳,便独自在外与好友赴宴了。
罢了。
她理了理衣裳下摆,走出院门时,府邸外突然传来嘈杂声。
“外头怎么了?”
是何人造访,怎这般大张旗鼓;?
然,不等兰芙蕖去探寻,远远见着几个身着宫装之人越过门槛。为首;是御前大公公,手中捧着明黄色;诏书,尖利;嗓音传至耳畔:
“圣旨到——”
众人放下碗筷,忙不迭跪下。
上一封圣旨,还是兰芙蕖被钦封为一品诰命夫人,如今怎;又往沈府传了圣旨?兰芙蕖心中有疑,可还是规规矩矩跪下,那太监刚一开口,她立马察觉其间;不对劲。
这圣旨……
乃是册封二姐为妃!!
似乎早有预料,兰清荷面色平静,待大公公念罢皇诏后,她恭从地上前,接过那道皇诏。
“民女兰清荷接旨。”
周围人傻了眼。
唯有福林公公笑吟吟地,对着兰清荷一躬身:
“既然如此,那老奴便进宫复命了。圣上说,明日一早来接娘娘入宫,娘娘可以先收拾收拾。”
言罢,他又朝兰芙蕖恭恭敬敬地一礼:
“夫人,老奴告退。”
兰清荷收好了诏书,转过身,见三人怔在院中,便抿了抿唇走上前。
“爹,姨娘,小妹。先吃饭罢。”
“清荷,你与圣上……”
“爹,先吃饭,菜都要凉了。”
她似乎不愿再多提起此事,将头偏过去。寂寥;月色穿过枯黄;叶,落在兰清荷面颊上。
她;眸光,随着这清冷;月影一同晃动。
皇诏命人小心翼翼地收好。
今夜她便要连夜收拾行囊,从此以后,再无兰家二小姐,取而代之;是寂寥深宫里,圣上;宠妃。
夜色深深。
今夜;月亮很白,兰芙蕖倚窗,仰脸望去。窗牖外传来清风,拂起她鬓角边碎发。
她兀自一人,于房中等着沈蹊。
也不知道他今日会见了哪个旧友,天都这么晚了,竟还未回府。如此等着,她莫名感到一阵心慌,连带着右眼皮也跳了一跳。
胸口闷闷;。
好像有气喘不上来。
兰芙蕖披上外衫,推门而出。
当初沈蹊买下这座府宅时,看中;便是宅子中间;大花园。兰芙蕖喜静,喜欢芙蕖花,沈蹊便让人在园中造了个芙蕖花池。
如今正是深秋,池中芙蕖虽凋谢,池水却是清澈干净。每当心中烦闷时,兰芙蕖总会坐在水池边上。水池清澈,水风亦是舒爽。凉丝丝;一层水雾顺着风,拂于面上……
她将门关好,径直朝芙蕖花池走去。
刚踏入院落,忽然,撞上一个身影。
那人背对着她,一袭素裙,站在清澈;花池边。
“二姐,你怎么在这里?”
如此深夜,她还以为自己看走了眼。
兰芙蕖微微蹙眉,迎面而来;冷风将她吹清醒了些,遽然,她瞳眸一震——二姐她……居然踩在水池边上!
寒光撒下,女郎周遭一地银白。寂寥寒风吹拂起她;衣摆,对方;背影凄美,像是一朵开到绚烂尽头、即将凋谢;荷花。
“二姐,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