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我要是死了,人家不是能连我一身的血都抽走?”她一张脸上写满了抗拒,“阿爹你是不是脑子糊涂了!”
鄂国公看着常戚戚茫然又抗拒的脸,面色复杂极了,“七七,你就听阿爹的话,成不?”
看着阿爹为难又复杂的脸色,常戚戚终究是忍不下心拒绝这个把自己捧在心尖尖儿上养大的爹爹,于是非常非常难过地点了点头,哭丧着声音道:“好,我答应阿爹就是。”
为了几滴血命都不要,也就她这样爱爹如命的好女儿才能答应这般无理到极点的要求了。
“还有,待会儿若是皇上问起,你就不要说起你的血被人拿了的事儿。”鄂国公肃穆地开口。
“为何?”常戚戚满脑子全是疑惑。她现在是越来越听不懂身边人的话了。
“你不用管,听阿爹的话就是。”鄂国公摸着她
的脑袋语重心长地道。不能被外人知晓她的血有什么用。
就是皇上也不行。
见常戚戚答应了自己,鄂国公这才从地上站了起来,“快去宫里罢,皇上一直等着呢。”
“传召的时辰还早着呢,不急。”常戚戚道。还想再赖一会儿,却被鄂国公硬是往外推了出去,“面见圣上,你总要早些到的。”
传召都有具体的时间,期间会给传召的宫人之人时间拾掇准备。不可能让圣上在宫里头一直等着。比如此次传召的公公就说了,是在申初一刻前去宫里头,那申初一刻就是皇上见她的时间。
而现在还是未初,足有一个多时辰。大兴坊离着北边的皇宫很近,出了坊间走不过两刻钟就能到宫门前了。
被鄂国公推了出去,常戚戚撇着嘴拉了拉自己的披帛,哼哼唧唧地往外走去。
走到一半,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停下脚步,转头
看向站在书房阶梯上的鄂国公,“对了阿爹,有个老婆婆还说我的血可以活死人肉白骨。解天下所有的巫毒。”
这是真的吗?”
鄂国公站在阶梯之上,看着院坝里头的常戚戚,旁边的樱花开得正是烂漫,一团团拥簇在粉白的枝丫上。
鄂国公看着常戚戚片刻,而后不答反问道:“怎么会这样说?”
“我也不知道呀。”常戚戚两手一摊,“很奇怪是吧?”
鄂国公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皱了皱眉。
“我也觉得很奇怪呢。”常戚戚说完,转身带着三千蹦跳着跑出了院坝里头。
在她身影消失在月门的同时,旁边另一个身影闪身出来,走到了鄂国公的身边。
赫然是常戚戚的大哥,年过不惑的鄂国公世子,威武将军常琴。
“阿爹为何不告诉小妹?”常琴走到他身边。
鄂国公长长一叹,“她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若是知道了,恨不得全长安城吆喝她的血有多厉害。说不定回头就会把自己的血抽干了去玩儿。”
只要不会让她死,常戚戚为了玩儿什么做不出来?
“可是这样一直瞒着她也不是事儿啊。”常琴担忧道,“她一共只有五滴精血,这一下就去了三滴,只剩两滴吊着命。要是哪天给人骗了去,那于整个唐朝天下来说,就是万劫不复之境。”
“她答应了我,就是死也不会在乱给别人血了。”鄂国公说道,说完自己都不信这话,重重地叹息了一声,“吩咐惜月,加派人手在她身边,严加保护。若有人想要取她血,杀无赦。”鄂国公说道,危险地眯了眯眼睛。
“是。”常琴对于鄂国公的狠话并未置喙,应声退了下去。
而此时的常戚戚带着三千出了鄂国公府的大门后
,发现惜月站在门边等着她。
“你也要跟来?”她问。
“世子爷让奴婢保护娘子。”惜月道。
常戚戚当然不会不答应,坦然的带着惜月和三千往皇宫的地方大摇大摆的走去。
别家的女儿出行都是坐马车的,去觐见天子更是盛装豪车相配。常戚戚估摸着时间还长着,满是悠闲地在往大兴坊外走去。想着往皇宫的方向,准备边走边逛哒。
只是还没出大兴坊,常戚戚就被拦了下来。
鄂国公府旁边便是晋王府。两家府邸挨着,晋王府靠外鄂国公府靠内,常戚戚想要出大兴坊,那是定然要路过晋王府门口的。
远远地,她便看到晋王府外那棵大柳树下,牵着一匹马端正站着的卿安,一身诸色暗纹左衽锦缎长袍,衫臂上印有暗红火纹,袖口是玄色银绣边绸面缎,腰间一条三指宽镶了南海珠的革带。墨蓝色绶绳上挂着一方菱纹玉佩,脚上一双玄色暗纹银丝笏头舄。头
上一顶白玉冠束着一头青丝。纵然平日里见惯了美男子的常戚戚乍一看到这般精心装扮过的卿安还是看直了眼。
似乎察觉到常戚戚的目光,卿安倏忽转头,目光直直地看向了常戚戚。
她那愣神的刹那被卿安捕捉在了眼中,嘴角翘起的同时又见常戚戚飞快地别过了头收回目光,身子往对面擦着人家对面府门的路疾步望着大兴坊外走去。
常戚戚加快了脚步,心里头不断地告诫自己再好看也不能看了,这可是会要命的!
大兴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