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东边天边云霞红了半边,隐隐间似乎有仙鹤清唳。
二日,灵溪寺里听说整日云游四方老方丈就来到了丞相府上,看了看尚在襁褓里酣睡小姐半晌,大笑几声。
道小姐身怀佛缘,虽说身子骨弱了些,但好生安养着,他日定会有大造化,说不准就会有修真界仙和佛者收她为徒。
丞相和夫听了老方丈此言,也跟着笑了起来,封上几百两银子捐到了灵溪寺里,说是权当作为小姐祈福香油钱了。
所以小姐自懂以来,每隔上几日就回去灵溪寺抄佛经,修养心性。
圆福觉得自己一定是祖上烧了高香,才能换得自己被小姐看中做了贴身婢女。
这可是旁求而不得福气。
小姐心善从来不刁难仆不说,而且每逢过节,会赏她们银两吃食。
从灵溪寺回来,也会为她们求来护身符。
就在时南絮半阖双眸,闭目养神之际,轿子外忽传来了点喧闹动静。
她迅速睁开了双,圆福也回到了轿子旁,和轿夫有府中小厮们警惕地看着远处传来声响方向。
时南絮皱了皱眉,吩咐道:“圆福,你让前去看看,是什么情........”
话没说完,时南絮就看着不远处几愣住了。
一名身形纤瘦少年身着黑衣,被几个高大乞丐恶狠狠地围堵着殴打。
少年如小虾一般蜷缩起来,脊骨都有些若隐若现,可见有瘦弱。
他黑衣上沾染些深色。
在看到他唇角洇开血迹时,时南絮恍。
那哪里是什么深色,明是他被打出来伤口渗出来血浸染。
“小姐......”
圆福自是看到了时南絮脸上不忍之色,开口询问她是否要叫将少年救下来。
“去罢。”
被打得遍体鳞伤裴镜云将自己紧紧地蜷缩成一团,前蒙上了一大片血色,恍惚中听到不远处靛青色马车传出温柔嗓音。
轿夫和小厮们得了令,当即厉喝一声,手持棍棒逼近了那几个欺软怕硬乞丐。@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些乞丐惯是会看下菜碟,见这轿子里恐怕是身份尊贵,当即不甘地再踹了一脚地上奄奄一息少年,奔逃离开了。
将救下来后,时南絮让圆福拿了几块碎银两给那个少年。
圆福也未曾嫌弃少年身上脏污和血迹,仔细地用绢帕将碎银包好,藏进了他心口处,用衣襟盖了个严严实实,不忘低声叮嘱他:“这是家小姐心善给你,记得藏好了,不要被旁抢了去,去城里找个大夫看看伤。”
说着,圆福看了少年紧紧护在怀中一块都发黄了馒头,最终是没说什么,回到轿子旁同里面坐着时南絮说了些什么。
寻常小乞儿抢得了吃食,定是会如饿死鬼般就是挨打了也得塞进自己嘴里。
但他宁愿护着这馒头,也不吃。
一看就知道是留给别。
待到身上血迹都干涸结块了,裴镜云才感觉自己意识在渐渐回笼,纤长睫低垂,洒下一小片阴翳。
从出生起就在市井乞丐里讨生活他,讨来吃食得留给捡来自己老乞丐。
讨吃也需要些技巧,若是喜笑颜开模样,自是更讨喜,再说上些好听话,那些也会乐意施舍些剩下吃食。
他方才应该笑,若是讨了贵喜欢,说不准就能得来一份差,往后日子就要好过了。
眉昳丽少年扯了扯唇角。
许是破皮了,笑起来时候有些撕裂疼。
舌尖舔过,能尝到点血液腥甜气息。
都是方才那些打。
裴镜云缓缓地从地上爬起来,寻了处隐蔽些角落,伸手在衣襟间掏出了一个布包。
绢帕入手感觉微凉,一看就是上好料子。
纤尘不染素白帕子静静地躺在自己掌心里,角落绣了一支菡萏,上面带了个字。
是柳絮絮字。
裴镜云是识字,虽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何来字。
自己手掌上交错着好几道伤痕,有干涸血迹糅杂着泥土,怎么看都和这素白如雪帕子格格不入。
指尖顺着青绿色绣线,一点一点地描摹着这个絮字。
良久,缓过来了裴镜云起身,循着轿夫们离开方向走着。
这是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