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你再跑,我怎么办?”嘴被盖住,他出气也比平时要重些,咻咻地,堵了鼻子似的。
美人醉酒,但一点不安分,两瓣唇在她掌心张合:“你以后要听话,要疼我,要跟我长相厮守。”
“不是该你疼我么?”司滢纳闷。
谢枝山不说话了,倔倔地,盯贼似地盯着她,目光灼灼得不像话。
司滢经不得这样看,很快妥协了:“好,我疼你。”
谢枝山满足地笑了,声音低低的,挠人耳穴。
他伸手,把司滢拉下来:“咱们是夫妻了……”
夫妻,多好的字眼。
她不是他的逃妻,他也不是她的亡夫,未亡人那样的字眼落不到她头上,真好。
谢枝山紧了紧手臂:“要跟我长长久久,你要敢跑,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司滢蠕虫似地栖在他肩头,耳边是他发梦一样的呓语,也听得有些慵慵欲睡。
她稍微动了动,右手横过他身前,本意是找个舒服的姿势躺一会儿的,却意外碰到个硬物。
“这是什么?”
谢枝山半眯着眼看了看:“控制纱帐的,拔开就下来了,你试试。”
听得很新奇,司滢便探身过去,果然榫头一挑开,那根杆子滴溜溜转几下,纱帐便一点点掉下来,铺在榻边。
司滢惊讶地吸了口气,谢枝山倒是悠悠忽忽地笑出声:“这就是高娶的好处,想来下半辈子,我不长牙都行了。”
这是还想吃软饭?司滢啐他:“想得美,我还望你快些入阁,让我当阁老夫人,当首辅夫人的。”
“那不能折了你的梦,慢慢想罢,说不定哪天祖坟冒青烟,我真应了你期望呢?”谢枝山玩笑一样揽过她:“别说话了,蓄蓄力气,一会儿有得忙。”
好歹也动过手,再不是昔日的吴下阿蒙,司滢红起脸,一缕羞意透上心来。
躺一会儿,悄悄去看谢枝山,他似乎真的睡过去了,长睫掩目,呼吸匀停。
司滢盯他半晌,目光在那嫣红的颊上停留好久,再重新靠了回去。只不知怎么地,靠着靠着,变了位置。
上回就发觉了,她这夫婿虽然看起来清瘦,但是个练家子的身格。腹上的肉一棱棱,硬得硌耳朵。
司滢是个容易满足的人,也是个知礼的人,稍微享受过便觉得在这里躺着很是不雅,可正想离开,眼睛却捕捉到意外的发现。
厚重喜袍早被脱下,换作轻便红衫。这么仰躺着,一大片的红里,有什么横来竖去的变化,那都是直往人眼巴里戳的。
司滢撑住脑袋,两眼瞪得老大,像是见着田里秧苗慢慢抽穗,新鲜得紧。
很奇怪,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咬指甲,但当意识到的时候,已经磕出声响来了。
脑中有些画面七色八色拱动人心,司滢摒着息正全神贯注时,头顶蓦地响起一道声音:“你在看什么?”
遇了惊雷似地,她浑身悚了下,脑袋一偏,颊面已经砸了上去,把谢枝山砸成熟虾。
司滢吓坏了,连忙捂着脸坐起身。待看谢枝山,方才是面若桃花,这时候两颊发青,像被人重重掏了一拳。
她整个人烧得像炭:“对不住,我,我不是有意的。”
谢枝山蜷起来,有苦难言。
硬生生熬过那阵痛后,他神色复杂,不无伤心地盯着司滢:“我哪里都是你的,想看说一句就好了,非得这么偷偷摸摸的来?”
司滢已经窘到词穷,只能干巴巴地问:“你……没事吧?”
这让人怎么回答好呢,谢枝山不好说自己害疼,便尽量匀着声气:“你觉着呢?”
司滢朝他下三路看了看,犹豫道:“怎么办,要叫大夫么?”
“叫什么大夫?”谢枝山被气笑了,把她扯到身上:“你得补偿我!”
“啊……补偿,我一定补偿。”司滢老实点头:“怎么来?”
态度还像个样子,谢枝山哼道:“我现在四肢无力,恐怕很难料理自己。”末了,又别别扭扭暗示道:“你闻见没有,我身上酒气好重。”
要求提得很清楚,就是要服侍他沐浴罢了。司滢很上道,丫鬟似地扶起他,送往浴房。
说好的四肢无力,但到脱衣裳的时候,谢枝山又害起羞来:“你背过去,我自己来。”
“不用我帮忙么?”司滢跃跃欲试,就差没搓手了。
“不合适吧?”谢枝山不屈地抬高下巴:“别打量成亲了,你就想为所欲为。”
司滢哦了一声,有些失望地拧过背,靠听声音来想象他的动作。
可除衣裳的没怎么听见,倒很快听得几声水动,她奇怪地转回去。
衣裤蛇蜕似地躺在地上,而谢枝山,已经坐进了浴桶里。
他身量高,敞的就不止肩和颈子,水气熏蒸之下,肤面很快聚起细小的珠颗,人跟搽过油似的,在发光。
恍惚间,司滢以为自己到了华清池。
她呆呆地走过去:“接下来,该怎么办?”
谢枝山不满地睇过去。怎么办?前世她上来就脱他衣裳,那会儿跟懂爷似的,主动得让人流鼻血,到正经洞房了,居然一脸蒙。
没得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