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第一批造反的人,彻底开启了德洛特的动乱。
苏阳在席璐巴城上空绕了一圈,又去戴亚城绕了一圈。无序的暗元素静谧地活跃着,但她没能感受出任何指向性。下方的城市一片安宁,不见活人……当然,也没有死人。
贝妮和贝尔有些莫名的躁动。
贝尔还算能忍耐,为了不让坐在自己背上的苏阳太颠簸,飞得很平稳。贝妮就没那么多顾虑了,她长啸了一声,化身为龙,一会儿冲上云霄,一会儿又俯冲大地,好像心中有难忍的怒火,无处发泄,对着空地狂喷火焰,没多久,被白雪覆盖的北方就被火焰映出一片红光。
苏阳没有制止贝妮,一来是这里不见活人,二来也是大雪不会让火势曼延得太过分。要出什么问题,她总归能收拾好残局。
等贝妮宣泄得差不多了,她才让贝尔降落到席璐巴城内。贝妮只是盘踞在城墙上,怔怔地望着远方。
空荡荡的城市里,只有苏阳踩在雪地上发出“吱呀”的脚步声,这就是座死城。
贝尔化为人型,乖巧地落在苏阳怀中,不太舒服地揪着她的衣襟,眉头紧皱。
“你们怎么了?这里是有什么影响到你们吗?”她安抚地摸了摸贝尔的脑袋,低声问道。她的声音在这座城市里显得相当空洞。
贝尔摇了摇头,用不太熟练的通用语回道:“不知道……就是……难过。”他搂上苏阳的脖子,依恋地贴着她的脸,补充了一个词——“思念。”
他们随便挑了间还算完好的屋子进去,里面的家具都积了层厚厚的灰,民居中还残留着干瘪的食物,没有腐烂,就只是失去水分的干瘪,但可以确定放了很久,不能吃了。没有虫子,也没有老鼠。要知道,不管是多么寒冷的地方,总会有相应耐寒的小生命存活。而这空置的房子里,连雪地常见的霜蜘蛛都没有。
整座城市透露出一种相当彻底的死寂。
这里不只没有活人,也没有其他任何活物,甚至没有腐蚀食物的活菌。
苏阳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本意是想让贝尔在此休息会儿,但她刚准备离开,贝尔就扑了过来,“你去哪,我去哪。”
无奈,苏阳只好将他带上,并叮嘱道:“要是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或者想要休息了,一定要告诉我,不要逞能,知道吗?”
“嗯!”
他们探查了其他的空屋,里面的情况基本一致,又找到了城内的领主府。
大雪覆盖了太多东西,比如暗红发黑的血迹,比如残留的肢体……领主府也是空无一人,苏阳莫名觉得自己像在玩一个恐怖游戏,探索一座鬼城。她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找过去,试图寻找到什么线索好通关这个游戏。
找到书房后,她翻看了放在桌上的信件,应该是马斯洛鲁家族与其他家族的通信,内容商议了如何推翻德罗西亚王室,自立为王。
不知道马斯洛鲁家族写了什么,因为那是已经送出去的信件,苏阳能找到的都是些回信。有些家族同意与马斯洛鲁家合作,有些家族则是大骂马斯洛鲁背信弃义,还有些家族没有明确表态。这些信中都隐晦提到了“不死的军团”、“神秘宗教”等信息,苏阳估摸着是在说那个亡灵邪教。
她又在书房摸索半天,最后有些不耐地进行了一番暴力拆迁,书房没找到别的有用信息,倒是在主卧找到了每个贵族家庭都会有的密室和暗格。
还没踏进密室,苏阳便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密室的换气系统不怎么样,血腥味封闭发酵成了几乎可以杀死嗅觉的毒气。一具尸体被钉在墙上,血沿着墙壁留下了深深的痕迹,在地上凝出了一大滩干枯的暗红色。
苏阳不确定这人是谁,不过尸体的胸前别着马斯洛鲁的家徽,能死在主卧的密室中,想来身份一定不一般,至少也是马斯洛鲁的直系吧。
她没有急着进入密室,而是先让它散散气味。自己从暗格中拿出了一部手札,估计是马斯洛鲁家主的东西。前头大半是些无病呻吟的内容,憎恶德洛特王室亏待自己的家族,诅咒这世上一切美好的东西。中间开始有了转变,大体就是信奉上了一个邪神,获得了某些力量(手札上写的是“真神”)。
手札后半部分有写马斯洛鲁家主献祭了些什么人(这个疯子不只献祭了平民,还献祭了老婆孩子),计划着如何推翻德罗西亚王室,展望重振家族的美好未来……不过厚厚的手札再往后,便是一片空白。
苏阳快速翻过空白处,想看看里面有没有悄悄夹些其他情报,终于在最后一页发现了凌乱的字迹,笔者写得很匆忙,也没像之前的格式般写上日期——
我后悔了,我不该相信他们的!那些法师都不是人!他们来自地狱!他们只想用地狱之火燃烧整个世界!天哪,我该怎么办?我要如何弥补我犯下的这一切罪孽?
——通用文字的最后一个词,被划出了长长一笔余线,似乎象征着笔者的迷茫焦躁和无措。
感觉手札中再无其他信息可寻了,苏阳郁郁地将手札扔到一边,走进稍微散了点气味的密室,检查被钉在墙上的尸体。
死者看上去大概三四十岁吧,衣着布料很不错,手上有长期握剑的茧子。他的眼睛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