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没有人……没有任何人是向往和平的,大家都不甘愿待在这里,所以哪怕死剩最后一人,也想要和帝国继续打下去。”
他看着不解的奥提斯,喝了一口酒,“对你来说很难理解吧,因为在你出生之前,这个国家已经有了不小的改变——经由圣女之手。”
“外祖父亲眼见过圣女吗?”
“见过,何止是见过,我和她一同作战过。不过那时候我还是个毛头小子,被那家伙嘲笑说‘这里不是小孩子该来的地方’,就扔去了军队的后勤部队。圣女拒绝十八岁以下的人上战场,对她来说,没满十八岁的人都是孩子……”锡德里克看向奥提斯,问他:“知道我为什么坚持不召唤圣女吗?”
奥提斯摇摇头。
“因为圣女啊……最常说的一句话便是‘不要依靠我’……她真的很讨厌别人依靠什么存在而活,更讨厌别人指望她来做些什么。如果不是被我们强制召唤过来,圣女才不会降临德洛特呢。虽然其他人都说圣女并没有离开,只是从天上守护着德洛特王国……但我觉得,她大概早就走了吧……”
锡德里克喝完手中的酒,放下空掉的酒杯站到了窗边,他年纪很大了,身材却仍然很魁梧,奥提斯的个子还够不上他腰间的高度。
“王太子算是受圣女影响最深的人……他不恨奥汀帝国。”锡德里克望着窗外的火光,平静道:“这些年比起流传我国的建国史,更多的还是圣女的传奇故事,国内风气变化很大,至少在王都……恐怕没有多少人仇恨奥汀帝国吧。如果不是先王太执着,可能这个国家早就改变了……”
“你不知道吧,在建国史里还有一段内容,当年德罗西亚家族保护了很多平民往后撤退,希望能撤回奥汀帝国,但是被帝国拒之门外。魔物们源源不断攻过来,一路追上了抵达奥汀边境线的难民,那些撤退的人,就这么直接在自己的祖国门口被屠杀……消息传回德洛特的时候,德罗西亚的那位大魔法师实在没办法了,这才献祭全族,只望……最后剩下的那点人能活下去。”
奥提斯听完,整张脸都白了,他难以想象那种境况下的绝望。这段历史是他没有听说过的,显然被自己的父亲做主隐瞒了下来。
现在德洛特王国通用的教科书上,都没有这段内容,恐怕也就各大家族有自己的记载吧。
“有的时候,嗯,真的只是偶尔,我会有些怨恨圣女大人,要是她在德洛特待得久一些就好了,要是她能为德洛特多做些事就好了……先王对她……呵呵,如果她能留在德洛特,别说是王太子了,先王的想法恐怕也会慢慢缓转过来吧。”
“不过,人家有什么义务管我们呢?”
锡德里克关上了窗户,蹲下对自己的外孙说出了三个选择。
一、投降出去,当德洛特贵族们的傀儡;二、逃出德洛特,去当奥汀的傀儡;三、放弃自己的身份,从此隐姓埋名地生活。
奥提斯做出了选择,他带着外祖父指派给他的护卫,还有作为奥汀人的向导李德斯,从密道中离开了奥博德堡。
当他去了其他城市后,听路上的人说,奥博德堡的领主发了狂,带兵屠杀了自己的领民,“坚壁”奥博德堡不攻自破……
曾经德洛特王国的英雄人物,背负着这样的污名死去了。
…………
……
奥提斯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做了一个长长的梦……还很清晰。
他抹了一把脸,也不知道脸上的液体是泪还是汗。跨越山脉,穿过森林,气候的变化很大。德洛特还在寒冷的冬季,但摩杜纳已经逐渐回暖了。
可能是听说了摩杜纳领主的各种事迹吧,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叫奥提斯梦见了自己的外祖父,还有外祖父说过的话。
几百年过去了,曾经发生过的事确实让人心寒,但……奥提斯并不向往奥汀,他爱自己的国家,爱那里一年四季都会飘落的雪,高洁、剔透,又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