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院弥生从不说谎。
他所言皆为真实。
用他曾经的狗比老板,那个该死的绷带怪物的话来讲, 「从来不认为自己在说谎的小弥生真的超级有趣。」
是天生的卧底。
空洞的胸腔让满腔怒火的愈史郎都停下来脚步。
他感到了不安与好奇。
作为医者,他从未在人或者鬼上看到这样堪称奇迹的一幕。
细密的网模拟出了心脏的形状,透明的,带着萤火的光亮,跳动着。
如此美丽。
又如此虚幻。
就和这个突然出现在树林中的少年一样,浑身上下充满了谜团。
就像华美娇弱的笼中鸟被他的主人安放在了金丝笼中,日日啼哭。
却在美貌的姬君偶然路过屋檐时,轻笑打趣道,「看啊,这鸟儿唱得多欢快啊。」
巨大的视觉冲击,以及来自少年单薄胸膛空洞的恶意,让愈史郎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是鬼舞辻无惨吗?”
花开院弥生并没有任何窘迫,他淡然地将凌乱的衣襟整理好,在珠世担忧的目光下,发出了句感慨,“珠世小姐,你真是个好女人。”
会为了罪大恶极的他残缺的身体感到难过。
实在是太温柔了。
愈史郎:!
突然警觉!
他默默挡在了珠世面前,狐疑地抬头,观量起眼前的少年,“珠世大人品行高洁!”
潜台词是麻烦某些人不要痴心妄想。
像是护食的小兽。
珠世徐徐起身,“介意和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弥生?”
花开院弥生:“当然。”
这并不是什么不可说的秘密。
花开院弥生的母亲源姬是深受天皇宠爱的姬君。
娇憨善良,又不谙世事。
即便嫁为人妻,也依旧是源姬,而不是被人称作花开院夫人。
她一生唯一的遗憾是当年怀孕时受到了惊吓,早产了。
而花开院弥生就是那个可悲的早产儿。
即便是一点冷风都可能要了他大半条命,在平安京时代,和藤原家的次子是有名的病美人。
即便是在以病弱为美的平安京时代,花开院弥生都是绝对的病西施。
如果只是这样,他和藤原家只是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
不过因为同一体弱,两家的孩子倒是经常被人放在嘴边提及。
但弥生觉得这场比较,一定是他先取得胜利的。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藤原家的次子活不过这个冬天了。
已经请了阴阳寮占卜吉日了。
而弥生还小,哪怕只能够躺在放置了五个炭火盆的房间里,做一朵随时可能凋零的温室之花。
他也能比那家伙活得更久一些。
只是弥生等啊等,就是没等到藤原家挂上白幡。
原身:……
这就有点尴尬了。
不是大兄弟,你配合一下啊。
我还在赌坊压了小一百两白银,等着翻本儿呢。
偏偏那家伙就挺过了那个冬天。
听说身体已经大好了。
却不顾部下的劝解,搬去了废弃不见阳光的小屋居住。
据说是因为觉得自己原先的房子风水不好,和自己相冲。
没等原身惋惜自己好容易攒下的私房钱打了水漂。
他就看见在满月之夜与素未蒙面的藤原家次子相遇了。
“或许是觉得我可怜吧。”
弥生成为了鬼。
在那个夜晚。
他第一看到了和自己一样因病出名的男人。
然后死在了那个夜。
因为他的身体实在是太弱了。
简单说就是原身之所以一直生病,是因为心脏上有一个小口。
即便是放在现代医学科技上,也是一个漫长的治疗过程。
更谬论是一千年前的平安京了。
后面发生的,弥生并没有再多说。
因为该怎么说呢?
抬头看了看神情悲重的珠世还要愈史郎。
屑老板在初期对和他为人时的经历如此相似的孩子,保持着难得的同情。
他取走弥生心脏的原因,还真不像珠世两人想得那么阴暗。
毕竟大孙子,小儿子,老太太的命根子。
作为藤原家的次子,或许叫他鬼舞辻无惨更为熟悉的鬼王,对弥生在最初是真的不错。
如果将鬼舞辻无惨的血液比作包治百病的药物的话,这个药就有点刺激了。
至少不是花开院弥生那颗千疮百孔的心脏所能承受住的烈性药。
但屑老板毕竟不是专业医生。
他第一次想要改变某人的命运,那就一定要成功。
既然弥生的心脏不行,那他就给他换一颗心脏好了。
差不多就是这样简单粗暴的理由。
反正作为鬼,拥有高速再生的能力,只要不是太阳,就算头首分离也不会死啊。
嗯,说出来可能没几个人会相信。
鬼舞辻无惨也曾经有过这样‘天真烂漫’的高光时刻。
他取走了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