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松一笑,“这跟了解无关。”
“嗯?”
“因为他现在走的路,我都经历过。”迎晨说:“我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就碰到了我师傅,也是我领导。他身上有一种非常难得的气质,张弛有度。不管是对生活还是对工作,拿捏得很有分寸。”
迎晨继续道:“他把我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小青年,变成了现在还算勉强凑合。亦师亦友,我一生都会感谢他。”
这种亲近的聊天,最容易缓和气氛拉近距离。
话到这个份上,迎晨已经十分放松。她悠闲地靠着椅背,一只手搭在桌子上,清透淡粉的指甲色,和初宁的是同款。
话里有话,目的也很明确——是当师友共存的引路人,还是固执己见的刻薄老板。是做让迎璟铭记在心的榜样,还是做每每让他想起,就只有坏印象的反面教材。
初宁怎会不懂。
她想了想,然后一笑而过,
“好。”
也算目的达成。但迎晨表现很平静,喜怒克制得当,悠悠地抿了几口柠檬水,唠家常一般,“有点酸。”
“嗯,这家店的柠檬水不太好喝。下次可以试试摩卡。”
迎晨放下玻璃杯,伸出右手,越过桌面,“谢谢。”
一语双关。
初宁自然而然地握住,“客气。”
迎晨今天是抽空来北京的,要不是这小子是自己的弟弟,她才懒得管。
如今这年头,当姐姐比当妈的还累。
携带着郁闷和感慨,迎晨又连夜返程杏城。
第二天,清晨的闹钟还没响,就被电话吵醒。迎晨睡得迷迷糊糊,还是厉坤咬着她耳朵说:“是小璟,接?”
“唔。”她含糊一声,厉坤就明白了。
按下接听,那边语气爆炸:“姐,你是不是去找她了?!”
别说迎晨,就连厉坤都被这动静惊了一跳。反应过来后,他眉间微皱,沉声不悦:“声儿小点,吓着你姐了。”
迎晨瞌睡醒了一半,拿过电话,第一句话时嗓子是哑的,“比嗓门大是吧?要不要给你颁个奖?”到第二句嗓子才正常了些:“我是去找她了,有问题?”
迎璟情绪激动,“你怎么能去找她呢?!是不是把我批得一无是处?”他突然丧气 ,“哎,她对我本来就没什么感觉,现在印象更差了。”
迎晨灵敏,瞬间抓住关键词,阴森森地问:“你在胡说些什么?她对你没感觉难道不是正常吗?你想要什么感觉?”
没有想象中的情绪翻天,甚至没有半句激动反驳。
安静了很久,迎璟兴致缺缺:“算了,你不懂。”
“……”大早上的脑子打结,没空细想。迎晨:“她跟你说的?”
“当然。她还让我不要着急,可以给我充沛的时间,还要我好好考试,别耽误毕业——她说,这些都是你让她说的。”
迎晨闭眼,心里恨恨,那个女人,真是个不好对付的,把所有矛盾又引到了她身上,这不是挑拨姐弟关系吗!还有这个二傻子弟弟,简直助纣为虐。
“你俩串通好的吧!”迎晨忍不住感慨。
“你才居心叵测呢!”迎璟当即反驳。
完了完了,胳膊肘往外拐,这弟弟白疼了。
迎晨刚准备苦口婆心地来番说教,迎璟突然低声:“好啦,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真的,我都知道。我保证,是最后一次。”
“嗯?”迎晨一时没明白。
“我不会再缺考,我会合理分配时间,不再犯同样的错误。”
欣慰啊,这小白脸儿还是没有白疼。
沾沾自喜刚起了个头,就听迎璟自言自语:“嗯!不让你们失望。”
你们?
们??
迎晨直觉,他这份承诺,是许给那个“你”的。
另一半的瞌睡也醒了。
迎晨从床上坐起,清晨安静,她的声音也显得格外犀利与冷静。
“小璟。”
“嗯?”
“你是不是喜欢她?”
“……”
久久没有听到回答,但电话里,渐渐细腻的呼吸,已经隐隐昭示。
终于,他说:“怎么?不可以吗?”
这一刻,迎璟的声音温淡从容,像是清晨的第一抹阳光,刺破阴云薄雾,拂开了蒙尘已久的答案。
他诚恳坦白,又理直气壮:“她那么有魅力,就该被人喜欢——反正我喜欢了,就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