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璟不知道她做什么的,但偶尔听见祈遇打电话,说话低低的,态度是依着那头的。
骑共享单车去接上夜班的女朋友,再载着她把人送回租处,就为了省点打车钱。
迎璟暗搓搓地想,谈恋爱有什么好,辛苦死了。
晚上,他们坐13号线到西直门换乘,再走一段路,到了酒吧一条街。
霓虹艳艳,把天空晕染出灰蒙蒙的亮光,像是一块盖在头顶的织布。晚上打霜,迎璟还穿着白天的那件卫衣,冻得把手伸进口袋,恨不得把兜戳穿。
祈遇唉声叹气,“你怎么不穿秋裤啊。”
迎璟纳闷道:“你说话怎么跟我妈一样啊,我一身正气过冬,我下午还吃了两根冰棍儿呢,我从小就不怕冷。”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解闷,十一点,顾矜矜从酒吧门口走出。她比迎璟还正气,穿着条短裙,光溜溜的两条腿风中摇曳。
隔得远,都能瞧见她化了妆,正跟一同出来的几个中年男顾客嬉皮说笑,其中一个的手都放在她腰上了。
迎璟瞪大眼睛,再看了看身边的祈遇。
呃,很奇怪。
正牌男友没一点表示,表情隐忍,克制,压抑,像是被什么绊住了手脚,又好像是习以为常。
顾矜矜似乎不是很抗拒,半推半就,然后又和那些人说着什么,笑声一团。有辆黑色帕萨特开来,车门打开,顾矜矜欣然坐上去。
迎璟的愤怒来得直接,猛推一把祈遇:“发什么呆啊!把人叫下来啊!”
大梦清醒,祈遇懵头冲上前把人从车上拽下来。迎璟袖子一捋,紧跟其后。
顾矜矜的尖叫声:“你拽疼我了!你干嘛啊!”
之前摸她腰的中年男人:“嗬?”
祈遇和顾矜矜吵了两句。男人不耐烦了:“你走不走啊?”
顾矜矜回头,堆了一脸笑:“去的老板。”然后拧头看着祈遇,气得快哭了:“这是我的大客户,你别捣乱行不行?”
“买酒就买酒,干嘛要跟他走?”
“吃宵夜而已,做销售很难,你根本不懂。”顾矜矜甩开他的手。
祈遇眼眶红透了,安静半秒,突然举拳砸向了所谓客户的脸。
场面就此失控。
女孩儿的尖叫声,成熟男性的狠厉劲儿,还有少年二人的无畏与生猛。
顿时乱作一团。
祈遇平日性子温顺,也就靠着一股气撑着,没几下就成挨打的那个。迎璟……嗯!不穿秋裤的人身体比较好,
但人家有五个,苍天啊,他打不过!
酒后生事的情况太多见了,路人都不想蹚浑水,多一眼的热闹都懒得看,经过时躲得飞快。
初宁从会所出来,下台阶时,冯家的心腹周秘书绅士地扶了把她的手:“慢点。”
“不碍事。”初宁把拐杖放下,笑着寒暄:“今天麻烦你了。”
“应该的。”周秘书说:“这个项目的所在周边,就是以后区政府搬迁的核心区域,利润测值一年后是可观的。”
初宁颔首,笑笑。
她今天穿了一条及踝长裙用来遮挡石膏,外套随意搭了件小西装,干练又轻俏。她“瘸”着一条腿下阶梯,司机已经等在门口。
周秘书替她开门,好心嘱托:“夫人记挂你的腿,早日康复,我也盼着你和子扬的订婚宴。”
初宁不失笑容,正要坐进车里,就被十来米处传来的动静暂停动作。
她侧头看过去。
已经灰头土脸、落于下风的迎璟,惨兮兮地看过来。
两人眼神在夜色里相碰。
迎璟眼神变亮,迅速抓着祈遇的后衣领朝这边逃跑:“等等,等等我!”
初宁淡淡收回视线,熟视无睹地继续上车。
周秘书亦不过问,坐去副驾。
迎璟龇牙咧嘴呼呼求救:“我快被打死了!啊啊,我死了!”
然而无果。
白色奥迪a6如出鞘的剑,披着银光坚定地开动。
“凉了凉了。”迎璟的眉毛都快被捋掉,而后头那些喝了酒的社会大叔骂骂咧咧地追了上来。
祈遇喘得厉害,顾矜矜一边回头看一边哭,“怎么办啊,都是你冲动!呜呜呜。”
哇靠。
迎璟一个单身狗都觉得,这个女朋友真烦人。
他没好气地大声一句:“我没买保险。”
“啊?”
“你要赔我医药费。”
顾矜矜立刻装死。
眼见后头的人越来越近,迎璟绝望地看着尾灯闪烁而去。
可忽然,奥迪停车,几秒之后,还往后倒了几米,正好停在他们面前。
迎璟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直到车窗滑下一半,露出初宁的额头、鼻梁、唇,这种慢镜头似的画面轮播,最容易加深第一眼印象。
迎璟屏住呼吸。
初宁抿了抿唇,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迎璟拉开已经解锁的车门,自己飞快地窜进来,他力气大,跟团火球似的,初宁被他撞得连挪半米,身体直接贴着车门。
她神色隐忍……疼,胸疼。
迎璟上车后,接着是顾矜矜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