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对啊,这不是正在和杰你们告别吗。”
“……唉。”夏油杰揉了揉又开始泛疼的太阳穴,大概是知道可能许久要感受不到这份头疼了,他竟然除了无力外没有多余的情绪,“所以,你就索性把咒术界搅乱,连同咒术高专在内一同卷入其中?”
“拜你所赐,我最近可是忙得团团转,连觉都没睡好。”
五条悟口中说着“抱歉抱歉”,声音里却没有半点歉意,他把挖了一勺芭菲塞嘴里,甜丝丝的滋味让他欣悦地眯起了眼。
“我相信杰的话一定可以妥善处理的。我就不奉陪了。”
夏油杰冷冷地“呵”一声,盯着这只给别人添麻烦还不知反省的白猫猫,给他泼了盆凉水。
“你确定你能找到里见老师吗?靠着你都不熟悉的咒具定位,去大海捞针?”
五条悟挖芭菲的动作不知觉地慢了下来。
“……没关系。”少年的声音轻淡,细弱的音量差点让夏油杰忽略了过去。
“一年不行就五年,五年不行就十年。”墨镜顺着鼻梁滑落,那双惊艳世人的苍色六眼内,少年人青涩纯洁的情意和他性格本质的偏执杂糅在了一起,流转成某种晦暗的漩涡,“我会找到她的。”
“我和里见本就是不可分割的吧,这世上没有比我们更贴近彼此的人了。”
“所以她会属于我,我会属于她,这都是理所当然的。”
五条悟偏头轻笑,何其自然地吐出了他认定的真理。
“八千兆亿个世界,哪一个敢阻挠我?”
打破时空的壁障,化不可能为可能,将缘分变为注定,因果循环。
哪一个世界敢阻碍他,不让他找到里见?
——没有吧。
“……既然你这么说了。”
夏油杰眼中拢起了舒卷的笑意,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将之举起。
“那我似乎,也只能祝福你了。”
五条悟懒散地回应道:“你不要诅咒我就谢天谢地了。”少年同样扬起手中玻璃杯,边缘在太阳反光下闪着烁烁白粼般的光泽。
杯子边沿碰撞的刹那,清脆的回响,似乎落定了终音。
“以后高专的内部事务会繁杂到让人头秃吧,要小心点别变成中年秃顶的大叔啊,杰。”
“这句话原封不动奉还给你,悟。”
“说起来,我走了以后,你们都打算去做什么?当咒术师,留在高专?”
“夜蛾老师应该会在高专升任校长,硝子毫无疑问会一直留在学校的医务室。我的话……还没想好,但不出意外,应该也是当教师去吧。”
“……嘁。”
“你那是什么表情?”
五条悟上身仰倒,双臂交叠,枕着后脑,他大大咧咧地说道:“没什么,就是奇怪,你也好里见也好,怎么一个个的都对当老师这么执着。”
啊,说起来里见会急着回去也有部分原因是为了她的学生吧……啧。
不爽。这么着急是想赶回去评选三好教师吗。
五条悟心想,这么几个前车之鉴在,他这辈子都对教师的职业不感冒了。
大约坐到了黄昏将至,五条悟和夏油杰分道扬镳了。
两人离开前的神情都十分平静,就像是他们随时都可以再见面一般。
实际上,这也没什么好伤感的。
五条悟的决定,完全是出于他自己的意志,这个世界留不住他,那作为友人的自己只需要祝福就好了。
而且,真正重要的事情,不是已经确认了吗。
夏油杰和五条悟都没有明面上说出来,但他们心照不宣。
五条悟的叛逃,影响了咒术界,影响了内部势力的平衡,但唯独对他们两个的友谊,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
他们俩懂彼此,无需外界的各种猜忌怀疑,旁人的闲言碎语也就成了耳旁风。
只要心里还认定彼此是挚友就好了,至于其他人,与他们何干?
做“问题儿童”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多这一次不差。
………
一个月弹指而过,在五条悟明里暗里的压力胁迫下,中藤家终于把咒具铃铛更新换代到了让五条悟满意的程度。
五条悟握着金色的铃铛,阖上双目,打开了对己身咒力的全部禁制。
那一天的夜晚,所有人都看到了天空的异变。
异样的光卷开了阴云,夜幕被硬生生破开了一个大型的白洞,像是怪物的血盆大口,要吞噬什么东西。
这也是最后一次,咒术界全员被余波冲击到,陷入了大规模的昏厥,机构纷纷瘫痪,各地的结界同时亮起,一时间目眩神迷。
大概六秒钟后,世界平息了下来。
………
五条悟离去的那天,没有一个人来送别。
虽然,他也不需要。
作者有话要说:这回是真·追妻了,至于要用多少时间,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