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天天在你的眼前刷存在感, 你却一如既往的忽视他。
有的人明明不怎么露面, 却偏偏让你印象深刻, 时不时地就会想起他。
还有那么一种人, 明明已经有一段时间神隐了,却会在不知道什么是时候忽然冒出来,让你狠狠的惊讶一把,然后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哦,原来他还没有把自己给作死。
第三类特指高远遥一。
手机屏幕的界面闪烁着微光,修长白皙的手指点上屏幕, 黑色的字符映入照映着微弱光芒的绿色瞳孔, 眸中晦涩不明的神色宛如幽幽苍青湖泊漾起的层层碧波, 纤长的睫羽轻轻颤动,随即掩去了湖面的点点涟漪。
他稍稍抿唇, 微薄的唇边扬起一点冷淡,唇色有些冷漠的苍白。
收到来自地狱傀儡师的通讯时,琴酒还是有些意外, 他们通常都不怎么联系,只有遇上一些比较特别的事情会招呼一声。
一开始是琴酒出力比较多,高远遥一也会做一些事, 不过琴酒不愿意草草暴露了与他的联系,再加上暂时无所求,态度相当的佛系。
身量高挑却格外纤细的青年半真半假的笑, 分不清是几分试探几分好奇:“虽然不想承认呢, 不过总觉得我们之间的合作, 你比较吃亏呢。”
琴酒当时的反应是冷冷扫他一眼,语气平淡带着朝露的薄凉清冷:“会有讨回来的时候,只不过不是现在。”
于是黑发青年耸了耸肩,不再追问这个话题。
之后他将岛袋君惠打包丢给高远,除了刚刚接手巫女的那几天地狱傀儡师抱怨了几句,此后也不再多言。
彼此之间虽然未曾约定,但也有了几分心照不宣的默契。
银发青年心里有点好笑,高远遥一最近跟那位年轻的侦探“打得火热”,彼此你抓我逃的小游戏玩的不亦乐乎,也不知道是恶趣味还是真心觉得有个对头是件好事。
顺便一说,他俩的折腾可算是连累了不少人,远的不提,单单看高远遥一越.狱的次数之多,都快让监.狱的看管人员怀疑人生了。
他眨了眨眼睛,心中暗自揣度的同时也难免猜测到底是什么事情让地狱傀儡师联系他。
想要知道并不难,赴约就是了。
琴酒动了动手指,不轻不重的打出一连串的字符,点击发送。
窗外的天光隐隐有些黯淡,呼吸间隐隐可闻到极微弱的水汽,琴酒抬眸看着天空中沉沉聚集的乌云,灰色宛如狰狞巨兽笼罩着这座城市,山雨欲来风满楼。
他皱了皱眉,隐隐有些不耐烦的“啧”了一声。
要下雨了啊。
……………………………………
高远遥一当然没有那么没眼力劲到直接在暴雨天里约他——这种对两个人都没好处又不方便的事情,地狱傀儡师怎么可能会做?
这场雨持续了整整两天,忽大忽小,简直就像是上帝弹奏的一曲乐章——还是爵士乐。雨水不知疲倦的于天河中倾倒入人间,形成连绵不绝的雨帘,仿佛一片连接着天与地的瀑布。
琴酒懒得出门,他常常听着滴滴答答或是噼里啪啦的雨声,依靠在沙发软垫上有一搭没一搭的翻动着书页,精装版的《战争论》手感极好。家里有很多书,有的他看过,有的没有,风格不同种类广泛,为此还专门腾出了两间做书房。有时还会看看电影上上网,打打游戏听听CD——顺便一说,环绕立体音响的声效十分不错。
伙食什么的有外卖,虽然是大雨天,但只要小费给的足,总会有人抢着来。
资本不是万能的,但绝对是全能的——此话诚不我欺。
顺便跟自己家的宠物斗智斗勇。
说真的,这只猫头鹰的待遇简直让外人眼红,不仅吃好住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连自己的本职工作——卖萌——都可以不做。
而琴酒在它身上投注的精力远比在一些‘无关紧要’的人身上多。比如说某些心心念念要抓他的公.安部门,国际组织,以及各色卧底,没有点能力的琴酒连搭理都不曾,直接交给手下处理,估计连名字都不清楚。
NEVER CARE
有颜值有武力的阵君,今天也是那么任性呢。
不过再大的雨也总有停的那一天——事实上这场雨再这么落下去,气象台就要发出警报了。
雨停的第三天,高远遥一就发出了邀请。
虽然前两天才下过一场大雨,室外的环境中似乎仍然有残余的水分子于空气中蹦蹦跳跳,不过温度似乎没有多大变化,再加上头顶的太阳洒落明媚的阳光,交织成了清新怡人的氛围。
琴酒不愿引起注意,换了一身相对休闲的衣服,双手插.在外衣的口袋里,一头长发静静在发尾上二十公分处用一根金色的发绳拢了一下,松垮垮搭在身后,头戴一顶暗灰贝雷帽,信步走来时慵懒的气质从骨子里渗出。
碰面的地点是一家露天的抹茶屋,蓝白交错的大太阳伞三三两两的落在碧色砖头铺成的地面上,像是灼灼绽放张扬盛开在草地上的花。
——又或者是蓝白花纹的蘑菇?
绕着阳伞的伞柄有一张木质桌子,造型简洁,边缘处隐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