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慈航静斋的云仙子大驾光临,少卿有失远迎,还请仙子恕罪!”
“这话该梦瑶说才是,少君日理万机,梦瑶不请自来,还望少君见谅!”
学宫内,两人当面,巧笑嫣然,虽然看来一团和气,但又隐隐有几分针锋相对的意味。
苏少卿注视着云梦瑶,云梦瑶也注视着苏少卿,相对的眼神,各异的心思。
慈航静斋——云梦瑶!
无论此宗,还是此人,苏少卿都很不喜欢。
因为她们的来意实在不纯。
当年,祖皇与那位慈航仙子的往事,对各大势力而言根本不是什么秘密。
民间久有传谣,大周天武当年,虽为帝皇,人间至尊,但却始终孑然一身,后宫清冷无人,以至未有血脉流传,最终埋下祸根,间接导致了大周覆亡。
虽说这谣传全是无知者的臆想,大周覆亡跟天武血脉是否流传没有多大关系,就算真有天武血脉流传,也无法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改变当年大周的命运。
但……祖皇与那位慈航仙子的过往纠缠确实是真,为其一人而令后宫清冷也是不假。
虽然如今的慈航静斋跟当年的慈航静斋,几乎没有关系,但打着这样的名头,又派一位这样的传人过来,什么心思,什么想法,不用多说。
“想要借当年之事,让祖皇念及旧情?”
“哼!”
“当年的慈航静斋与现在的慈航静斋有何关系?”
“不知羞耻!”
虽然心中不喜,甚至厌恶抗拒,但苏少卿面上并不见表露,仍是落落大方的说道:“仙子请坐!”
云梦瑶微微一笑:“少君请!”
虽然对方面上功夫做得极好,但那一分抗拒,那一分厌恶,她依旧感受得出来。
这是女子的直觉!
对此,云梦瑶并未介怀于心。
毕竟,她做的就是这样的事情,遭人厌恶也是理所当然。
但理所当然归理所当然,不代表她就要接受对方的排挤与打压。
譬如……
“仙子来得真是不巧,昨日逍遥峰传人方才离开,听闻仙子与那位宁公子乃是至交,曾经把臂同游,阅览三山五岳秀丽风光,直叫天下艳羡,如今却错之交臂,实在可惜,早知道便让他多留一日了!”
苏少卿浅笑盈盈,不紧不慢的抛出一颗惊雷。
对此,云梦瑶面不改色,风轻云淡的说道:“梦瑶与宁兄确为好友,但也只是好友而已,其他流言蜚语,均为无知之人的臆想谣传,以少君之智慧,想来定可分明!”
“是吗?”
苏少卿做出讶异神情,随后歉意说道:“那是少卿唐突了,还请仙子不要见怪!”
“少君哪里话!”
云梦瑶微笑依旧,一派淡雅从容。
苏少卿看在眼中,却是暗暗咬牙。
这个女人,当真打定了注意,无论如何都要死缠上来。
果然,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她方才抛出逍遥峰与宁星河,本意是要敲打于此人,让其知晓如今有意纳降的不止她慈航静斋一家,不要挟此自重,更别想坐地起价。
不料这个女人,根本不理此处关窍,只是三言两语,撇清了与那宁星河的关系。
这说明什么?
说明她铁了心的要“以身饲魔”,玩弄慈航静斋的那套把戏啊!
这慈航静斋,到底是尼姑庵,还是狐狸窝,怎尽出这样的狐媚子?
……
苏少卿暗自咬牙,云梦瑶却是处变不惊。
此人,虽然贵为学宫少君,位高权重,但骨子里却还是个小女儿家,行事竟然这般稚嫩,真以为抛出逍遥峰与宁星河来,便能敲打于她,占据主动?
未免太小看她了!
如此手段,也当得学宫少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还是关心则乱,失了方寸,才有这般表现?
算了,无关紧要,此人不管怎么说都是学宫少君,天武主脉,那位最为亲近之人,小小反击,浅尝辄止即可,不能太过针对,否则大家面上都不好看。
她这次来可不是来争风吃醋的。
云梦瑶平缓了心态,再向苏少卿问道:“不知武皇何在,梦瑶可否求见?”
听此,苏少卿也收敛了杂乱的心思,沉声说道:“仙子到来之事,我已让人通传,但祖皇日理万机,恐怕一时难以抽身,仙子若有要事,不妨先与在下言说。”
“这样吗?”
云梦瑶峨眉一蹙,心中迟疑。
迟疑,倒不是疑苏少卿这话真假。
虽然这位少君,有些小女儿态,但这等大事,想来她还不会挟带私情,也不敢挟带私情。
毕竟万道学宫并非她一家之地,哪怕贵为少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不能肆意妄为。
也是因此,方才对其敲打,她才会做这般回击,不止是为自己一人的意气,更是为今后慈航静斋在万道学宫的地位处境。
不错,慈航静斋,已在谋划未来!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理念冲突,利益争端导致的派系与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