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霁看着渡玉轩的院门方向良久, 最终深深舒了口气。
事已至此,
人,深宫存本就易, 她喜欢过分沉浸情绪, 转眸看
着霜惢,说出去的
话又轻又淡:“自古帝心难测, 我过是第一次遇到,这
太适宜而已。宫里的女人何其多,我受陛下
两年宠爱不曾遇过什么宠爱的低谷, 但旁人都是
这般模样,行差就错,
一不留神就会失了帝心。”
她出身低微,在宫里水涨船高, 最大
的依仗是子昭和陛下的宠爱,
然而子昭还未长大成人,能为陛下分担国事,
那么陛下的宠爱在这宫里便是重中之重,都说母凭子
贵, 焉知皇嗣若有个受
宠又身份低微的母亲该有多难熬。
便是为了子昭,她得明
白陛下这究竟是怎么了。
思来想去,沈霁偏头说道:“去趟凤仪宫,我寻皇后娘娘说些体己话。”
皇后娘娘受人敬重, 又和陛下是夫妻,相伴多年, 就算两人之间没情分, 彼此之间对性情的了解,确实要比沈霁要深的。
她信过旁人, 皇后娘娘信得,这些话只能说她听。
坐步辇一路紧慢到凤仪宫门前,偌大的平坦宫道,却远远瞧见长信宫门前似乎丢了什么东西出来,两个眼的小宫女跪在门口,好容易将散落一的物什收拾干净,抹着泪了。
小宫女低着头从沈霁身边过行礼的时候,她粗粗低眸瞧了一眼,是打翻的食盒。
从林贵嫔被陛下降位禁足后,身边的宫女除了柊梅都换了一批,其实沈霁是得到什么确切信息的,林贵嫔如今的性子跋扈乖戾,多多少少的风言风语还是飘了出来。
说她在宫里吃喝,责打宫人,要么枯坐一日,要么呼唤长乐的乳名,再然后就是住落泪。
见这接二连三的刺激,她是受住的。母女分离,母家安,和陛下的情分断绝,她在乎的一切,都快要消失殆尽了。
若沈霁是林贵嫔,一骄傲坠入到尘埃里,她受住,只是这一切都早有因果,是她作孽。
霜惢看着两个小宫女远去,低声说道:“看来林贵嫔是真的疯了。”
沈霁转过头笑了笑,伸手搭霜惢的手腕下步辇:“突逢变故人总是受住的,寂静久了,受住受住了,人然会清醒些。”
“但咱们还有时间,便急。”
有主子这句话,霜惢便心安少,她点点头,扶着主子一道去了凤仪宫门前。
着人通传后,云岚很快亲出来迎人,一见沈霁便笑,深深屈膝行礼道:“奴婢玉嫔主子请安,皇后娘娘正念叨着想见您呢,真是巧了。”
沈霁一笑清浅,边问着皇后娘娘近况边往里,一进主殿,就见案几已备好了一杯清茶,薄白的雾丝丝缕缕飘起来,满室盈香。
“嫔妾皇后娘娘请安,”她温言带笑,戏谑道,“还未进门就听说娘娘想嫔妾了,见和您是心有灵犀呢。”
皇后素来温柔得体,便是陛下从会同她说这些话,一时有些羞赧,柔嗔了句:“你愈发坏嘴。”
“快起来坐。”
她看着沈霁温声道:“本宫还未谢你替本宫解决昨日赏花会的一事。恪美人能来,骆氏亲眷心中甚慰,单单林夫人一人再闹掀起风浪。你同恪美人无亲无故,知你是怎么请来她的。”
沈霁笑道:“身为后宫嫔妃,为您和陛下分忧是嫔妾的本分,嫔妾敢居功。恪美人虽年幼,心气高些,同样的道,恪美人是懂得的。”
皇后点点头:“你聪慧,恪美人懂事,本宫心里十分安慰。”
说罢,皇后娘娘掀盖抿了口香茗,却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轻叹了口气:“只是赏花会虽结束,宫里却始终还是得安宁。”
“林贵嫔虽禁足,却十分安分,日夜折腾,惹得宫里物议如沸,怨声载道。长信宫周边住着的嫔妃们少都深受其害,来向本宫诉苦,想请求本宫处置。本宫虽是皇后,掌管后宫,林贵嫔一事终究是陛下的旨意,本宫好有所变动。”皇后眉宇之间笼罩着一抹忧愁,“何况林贵嫔的性子你清楚,她并非是重罚便会甘愿领受之人,若非这样,会到今日。”
沈霁垂下长睫,柔柔说道:“嫔妾方来凤仪宫之前,还瞧见长信宫去送膳食的宫女被连人带饭扔了出去,知多狼狈。林贵嫔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