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死战
莫托回到大帐,一脚踹飞了挡在面前的一张杌子,怒骂道:“可恶!可恶!”众将面面相觑,也都感到很郁闷,先前那种不把辽军当回事的态度已经荡然无存了,这时才记起辽军先前的辉煌战绩,那可不是单靠阴谋诡计就能取得的。一名头领忍不住感慨道:“辽军的战力还真是不能小看了!”莫托骂道:“什么不能小看了!还不是依靠坚固的要塞和陷阱!他们有什么本事?今日一战虽然没能攻破要塞,却也打得他们心惊胆战伤亡惨重了!明日一战定可攻取要塞,杀入辽东!到那时,我倒要看看,那些辽人跪在我面前是个什么模样!”众人听到这话不由得士气大振,纷纷叫喊起来。
这时,一名将军模样的大汉奔了进来,躬身行了一个按胸礼,“王子,我来了!”
莫托大喜,“呼伦,你终于来了!粮草运来了吗?有多少?”呼伦,莫托的亲信大将之一,如今被莫托任命为粮草转运使,负责为大军转运粮草。
呼伦道:“粮草已经运到,够七日之用!”
莫托一愣,没好气地问道:“怎么只运来了七日的粮草?或许粮草什么时候能运到?”
“后续粮草只怕要六天之后才能运到,还需路上不出意外。”
莫托十分不高兴,“你是怎么做事的,如此转运粮草岂不是叫我大军的粮草时时处于紧张之中!耽误了大军做战,小心我治你玩忽懈怠之罪!”呼伦连忙道:“王子殿下,不是我玩忽懈怠,我们已经尽力了!各部族子民还从未在别人的土地上进行过如此长距离的运输,所有的牛马都用上了,而且大家这一路赶来都累得不轻,牛马都累倒了许多,实在没办法再加快速度了!”莫托没好气地道:“怎么会这样?”
呼伦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大将军巴依阿克道:“我们还从未遇到过深入敌人境内五六百里而没有掠夺到任何粮草物资的情况。我们的运力远远不能与隋军相提并论,如今大军深入五六百里,大军粮草全靠子民转运,这是他们从未遇到过的沉重任
务。呼伦将军能保证大军粮草供给不间断已经相当不容易了!”
莫托知道巴依阿克说的有道理,转念一想,觉得只要保证粮草供应也就足够了,等到大军攻破面前的彰武要塞进而攻入辽东郡,粮草辎重岂不是要多少便能有多少?一念至此,便对此事不那么在意了。
第二天莫托继续督促大军攻城,战况比之第一天更加惨烈。莫托原本以为第二天便能攻破彰武要塞,岂知这一打就是六天时间。六天恶战,彰武要塞摇摇欲坠,可始终就是屹立不倒,在突厥人看来,彰武要塞似乎下一刻就能攻破了,可任由他们使出吃奶的力气就是打不下来,城中的辽军官兵越来越少,然而剩下的官兵却拼死守住要塞不失,无论突厥人如何全力猛攻,就是无法突破对手越拉越单薄的防线。六天下来,城墙下尸积如山,原本灰色的城墙已经被双方将士的鲜血染成了酱色,就好像一位浑身浴血的武士,完全失去了本来的面目。
城墙处处皲裂,好像随时就要坍塌了一般,那是这么多天下来突厥人的重型抛石车造成的结果;
城门早已经不复存在,铁闸则被两条木桩架起,城门洞已然大开,而城门洞后面的巨大陷坑也已经被土石填埋上,土石中间密布着人体残肢和盔甲,突厥人为了突破这一线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
城头上野兽般的呼吼声依旧在响起,残存的一个辽军军官奋力砍倒了最后一个突厥头领,自己脚一软,不禁单膝跪倒在血水之中。抬头看去,只见城头上尸体层层叠叠,许多官兵还保持着最后一刻的姿态,一名士兵将一名突厥人压在墙垛上,突厥人手中的弯刀刺穿了他的身体,而他似乎是拼着最后一口气咬开了对手的脖颈,鲜血浸染了他的面孔,阴沉着那个突厥人苍白惊恐的神情,鲜血虽然已经凝固,然而景象依旧触目惊心;另一边,一名辽军士兵手握长枪刺穿敌人,却被对手的长枪刺穿了胸膛,虽然死了,却因为对手长枪撑在地上的缘故依旧站立着。军官看了看四周,这一片城头竟然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伍云召伍天锡正率领亲兵以及伍家高手在城门口拼死反击攻入城中的突厥大军!街道上尸体累积,血水溢满了沟渠,人人杀得如同血人一般,战马好
似血马,个个状似疯狂拼命在敌军丛中砍杀!突厥人终于抵挡不住,退出了城门!惨烈恶战终于告一段落!
伍云召喘着气,看了看周围,身边竟然只剩下百余人了,而且人人带伤疲惫不堪。一向凶猛的伍天锡禁不住问道:“大哥,我们,我们还守得住吗?”伍云召面露决然之色,喝道:“传令下去,没有死的全都到城门这边来!大军很快就会攻上来的!”站在伍云召身后的传令兵应诺一声,拿起挂在腰间的号角,呜呜呜呜吹了起来!疲惫不堪的辽军将士一听到号角声,下意识地挪动着身体朝号角声传来的方向跌跌撞撞奔去;一些已经倒在尸堆中的官兵似乎是被号角声唤醒了似的,奋力爬起来,一瘸一拐也朝号角声传来的方向过去。
突厥人一场猛攻再次被击退。莫托眼见己方官兵如同潮水般退下来人人面有惊恐之色,心中十分恼火,只感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