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卡洛琳连一句“父亲”都没有叫。

布鲁斯还在犹豫不决如何开口时，卡洛琳好像看穿了他的为难般。

她问：“你特意来找我，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吗？”

“我听托尼说你今天早上的状态不好。”布鲁斯斟酌着回答，“小卡，无论如何，我很感谢你昨晚做的一切，但这不应该建立在你太辛苦、甚至会伤害身体的情况上。”

卡洛琳平静地说：“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已经恢复了。你不感谢我也没关系，我是为了杰森，他维护治安也很辛苦。”

“我知道他是个好孩子，你也是。”

“我不太明白你对【好孩子】的定义。”卡洛琳的言辞一下变得锋利，“如果你是指听从你的安排，那恐怕我不是。你知道的，无论是关于小丑还是凌晨发生的事情，我都是擅自行动。”

布鲁斯无奈地说：“你一定要这样吗？我只是不想你参与到哥谭这些事情中。”

“为什么不想？因为在你眼里我只会给你添麻烦，只会做错事，还是你从来没有把我当做真正的家人？”

卡洛琳一字一句地对他说：“我不喜欢你的区别对待，这让我很不高兴。”

“没有，小卡，我从来没有那样想过。你是我的孩子，在我把你接回家的那一刻，我就真心地接纳了你。”

不可否认，他确实有过试探和防备，但他始终没有考虑过放弃她。直到此刻，他都在努力挽回女儿的心。

“那你为什么要隐瞒我？全家人都在参与，只有我被排除在外，这就是你说的接纳我吗？”

卡洛琳的情绪一向克制的很好，哪怕是用这种质问的语气，也像是在询问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布鲁斯沉默片刻，然后对她说：“这是我的错。小卡，我担心你控制不了出手的分寸，哥谭需要的不是让人胆战心惊的私刑，这座城市需要司法秩序。”

“你觉得我的存在会破坏秩序？”卡洛琳一针见血地冷笑，“那你就带着红罗宾回哥谭去吧，我再也不会踏入哥谭一步，这样你放心了吗？地球这么大，我总不至于无处可去。”

她很少有这么尖锐、这么极端的时候，这种步步紧逼到她自己都觉得窒息的程度，她还是说出口了。

“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布鲁斯问她，“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小卡，你只是在和我发脾气。”

“我不知道！”

她将手中的勺子重重地摔在桌上，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

“我在发脾气？你凭什么这样说？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卡洛琳的眼睛闪过蓝光，“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不懂事，你根本不放心我的存在，所以才会对我处处提防！你是不是恨不得我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从来没有我这个人就好了？”

布鲁斯的表情瞬间变得很严肃，他没有回答卡洛琳的话，而是试探地握住她的手。

“小卡，冷静下来。看着我，你现在不对劲。”

卡洛琳像是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她暴躁地甩开他的手，又愤怒地掀起桌布，任由精致的瓷制家具全部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她失去了往日的仪态，就像一头发狂的野兽。

听到动静的佩普迅速闯进来，就看见眼前的一片狼藉。她皱着眉头问：“韦恩先生，你们需要帮助吗？”

“滚出去！”

卡洛琳随手拿起一个酒杯，向佩普砸去，这位秘书小姐尖叫着躲开了。

布鲁斯的眼睛微眯，借着焦急揉头发的动作轻触一下耳麦。

“韦恩小姐，您这是在做什么？”佩普心有余悸地大口喘气，摸着胸口地走向餐桌，“看来您的心情不是很好，需要带您到安静的地方冷静一下吗？”

“我看不必了。”布鲁斯的目光盯着佩普不放，“这位女士，我们父女俩的问题自己解决，你还是不要掺和进来比较好。”

佩普停下脚步，原地笑了笑。

“看来，被你发现了啊。韦恩先生没有外界传言的那么草包呢。”

布鲁斯不动声色地与她周旋：“其他人应该都被你控制了吧，你是谁，想要做什么？如果你需要钱，开个价就是了。”

佩普的身影逐渐变化，一个头上顶着两只角，身穿绿色袍子，手持法杖的俊美男性露出了真面目。

洛基看着一动不动的卡洛琳，悠然自得地告诉布鲁斯：

“钱财对我没有意义，这里最有价值的，就是你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