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劳拉同往常一般和汉尼拔在一楼吃早餐。门口却传来了汽车的驶入的声音。
劳拉好奇抬起了头,朝外面望去,想要看看是不是罗伯特回来了。可从那车子下来的却是个穿着便服的陌生人。
吉特女士走上前询问来意,对方给她看了一下证件后就走了进来,一眼看到了身姿曼妙的劳拉和坐在对面没有抬头的汉尼拔。
“你好,夫人。”对方亮出了他的警徽,“我是来问你们一些问题的,很抱歉打扰了你们用餐。”
吉特女士走过来,皱眉询问:“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警官?”她一边询问,一边转头看了一眼劳拉,让她不要乱说话。
“是针对一个人的死因。”警官说,“有目击者说在三天前,死者与二人起过争执——我知道这位是伯爵夫人,这位是……”
“是伯爵大人的侄子,汉尼拔。”吉特女士回答,她观察着警官的神情,追问,“你说死因,所以这个人不是谋杀?”
“我们还没下定论,女士。具体细节我们不便透露,我今天来主要是来问问夫人和这位少年一些问题,问完我就离开。”
闻言,吉特女士犹豫了一下,才是说:“那么请您等一会,再怎么也不能在饭桌上询问这件事,跟我来——”
劳拉看着这一幕,觉得有钱人也挺讲究的,还不能在饭桌上谈事。但是起冲突……是那个鱼贩子吗?他死了?
她看向汉尼拔,见对方仍在慢条斯理敲着鸡蛋壳,一点也没有惊讶的模样,有些疑惑:“他刚刚是不是说那个鱼贩子死了?”
“可能吧。毕竟我们只和他起了冲突。”汉尼拔敲开了蛋壳,撒了一些盐巴,并用勺子挖取里面被煮得刚刚好的鸡蛋。蛋清晶莹剔透,在勺子中稍稍晃动。
闻言,劳拉彻底没了吃饭的兴致。她从餐桌前站起身,准备跟着吉特女士前往会客厅,可走过去半路又被汉尼拔拉住了裙摆。
少年擦了擦嘴角并不存在的污渍,也站了起来:“一起去。”
又出现了,这种压迫感。就好像他才是家长,而劳拉是他的侄女。可当他亲昵地唤劳拉为婶婶时,又好像确实是个孩子。
劳拉见他站起身,自己不得不昂着头才能看见他的眼睛,一边思考这人是不是又长高了,一边和他一起去会客厅接受警察的问询。
他们到时,很明显的吉特女士已经套了不少话。她一边泡茶,一边旁敲侧击询问事情的经过。而那位警官一看见自己问询的目标来了,赶忙敷衍着吉特女士,对着二人说:“那么我就不多浪费时间了,可以问一下二位前天的夜晚在做什么吗?”
前天的夜晚?
劳拉眨眼。
前天的夜晚她把匕首还给了汉尼拔后就睡了,一直在房里。
于是她回答:“我一直在房间里睡觉,仆人都可以证明。”
警官将她说的话完全记在随身携带的记录本上,然后转头看向年轻的男孩:“你呢?”
“我也在房间睡觉。”汉尼拔说,“但是或许没有人能为我证明,我的房间没有人随时巡视。”他话里有话,语气淡淡。
“随时巡视?”警官记录的手顿了顿,看向劳拉,“夫人,这是怎么回事?”
劳拉也没想到汉尼拔会突然这么说,赶紧借坡下驴:“是我的仆人们,夜晚会来我的房间看的情况——虽然我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看的,但是大抵也是为了我好。瞧,这次我不就喜提了不在场证明么?”
她这话一出,站在一旁的吉特女士后背都冒出了冷汗来。
警官不想管闲事,但也还是说:“如果您有什么难处,可以告知我们警方。”
劳拉赶忙点头。
随后,警官又问汉尼拔:“没有证人也没关系,你不用紧张,我们只是例行询问,死者的仇家多的很。”
“我可以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汉尼拔询问,“会是谋杀吗?我们安全吗?”
见状,年轻的警官也顾不得其他,主要还是觉得二人与此事无关,安抚道:“目前我们认为是仇杀,你们和他只有那一次交集,安全得很。如果有想起来什么有用的消息,可以告诉我们。我也就不多打扰了,先告辞。”他说完站起身,由管家吉特女士送他出门。
劳拉看向汉尼拔,心中有一种疑虑挥之不去,对游戏套路的敏感让她觉得这个人的死不会是与他们毫无关系,可又不觉得是汉尼拔做的。
但是万一只是这个世界太自由了,这件事真的和他们没什么关系呢?
她正在沉思,却见汉尼拔也转过头来看她。那双褐紫色的眼睛那么夺目,那么深邃神秘。这双眼睛是汉尼拔从母亲那遗传而来,并非莱克特家族的特征。不同于劳拉的灰眼睛和罗伯特的蓝眼睛那样清澈,褐紫色的双眼让劳拉无法捕捉他瞳孔的运动,甚至当他耷拉下眼皮,掩去眼中的高光点,整双眼睛像是一潭死水,也像是无边黑暗的深海。
“如果我是你,我会把你的匕首藏藏好。”他突然开口,吓了劳拉一跳,“我刚刚站在他的身侧,瞥见了他记录本上的字,那人是被匕首割断了喉咙失血过多死的。”
听到他的提醒,劳拉却摇头:“有匕首的多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