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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晌午。

椿理子一如既往来到紫藤花家纹之家。

有人站在路口等她。

午后阳炎炙热,耀日在上,透过树影向地面投射出一片碎金。

双手抱着刀,不死川实弥站在树下,星星点点的树影光点随着微风在他的脸上变幻。

“不死川先生。”椿理子躬身向他致意,略有些好奇,“你准备离开了吗?”

“啊是…….我昨天处理了一些事情,准备今天下午离开。”

她眉眼弯弯笑道:“那就再一次祝不死川先生武运昌隆了。”

不死川点头致谢,接着,开口问道:“我听紫藤花家纹之家的人说,你想要攒钱去一趟京都?”

平时暴躁习惯了的不死川实弥,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个少女面前轻言轻语地说话。

“是没错,但是去一趟京都的路费估计还要攒很久。”椿理子一愣。

得到肯定的答复,不死川也直接坦明自己的来意:“今天下午三点,我要坐火车去大阪,可以顺路带你去京都。”

满脸写着我是大款。

大阪和京都都位处于东京府的西南方,并且两地接壤,确实是顺路。

现下治安并不算太好,如果能和不死川一起,安全能有足够的保证。

这一点很难不心动。

但这也就意味着,没时间和时透兄弟说一声了…….

想到这里,椿理子下意识掐白指尖。

似乎看穿了椿理子的心思,不死川建议:“如果担心他们俩的话,可以让紫藤花家纹之家的人帮忙带个话。”

确实是一个合理的建议。

可是,这样真的可以吗?

这段时间,是她过往十六年里最苦最累的日子,但同时也是最轻松随意的一段时光。

椿理子喜欢时透兄弟的眼睛。

浅浅的薄荷绿色,像是打磨完好的宝石,望向她的时候有会带上一层平和的暖意。

但她不属于这里。

如果某一天,在大洋一侧的自己突然回来,亦或是和自己家族有所牵扯的人认出她时,她该如何是好?

几番思虑下,椿理子似乎下定了决心:“不死川先生,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事?”

“关于昨天那只乌鸦说的事。”椿理子低下头,盯着地面上自己的影子。

现在分明是全天最明亮的时刻,但她此刻却觉得自己的影子像是一个深渊,强迫自己直视心底幽暗的深处。

那些不愿被想起,被埋藏在记忆深处,而又刻进骨髓的记忆。

“最近接连有世家被灭门,所以各大家族联合起来寻找犯人,你们也因此找上了我们。”

“这一系列事件的犯人,是昨天那只乌鸦口中说的‘食人鬼’吗?”

她抬起如海般的双眼,紧盯着不死川的瞳孔,用一种坚定而不容拒绝的语气问道。

……..

贺通想到昨天的场景还是会忍不住发抖。

一个浑身刀疤的男人悄无声息地潜入他的宅院,宛如死神一般,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还没等他喉中发出声音,一道残影从他眼前闪过,脖颈上便传来冰凉的触感。

“你、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他尽可能用平常的语气厉声发问,尾音的颤抖却把他的胆怯暴露无遗。

回应他的也只有一声嗤笑。

在那一瞬间,贺通突然明白,在绝对的暴力面前,他在这个镇子建立的王权毫无意义。

更何况,那个男人背后有一双不可窥的大手能随时拨乱他的一切。

而这一切,只是为了那几个小孩。

那几个自己最瞧不上,随时可以碾成齑粉的贱民。

对方冷言警告他,不许在对那三个小孩出手,否则下一次就拿他来祭刀。

仅仅是和那个男人对视,贺通就会寒毛倒立,仿佛自己随时会被一刀斩为两半。

贺通忙不迭答应对方,表示绝不会再干扰那几个小孩的生活。

可这一口恶气积郁在胸口,久久不能疏解。

此刻,屋外传来急切的脚步声,将他从回忆中唤回现实。

抬眼,便是他家管事堆着谄媚的笑,跪在他的脚边。

“老爷!那个刀疤脸走了!还带着穷樵夫家的那个女孩一起走了!”

“走了又有什么用?”贺通白他一眼,“走了我们也不能弄那穷樵夫了!”

不,是他不敢。

现在有旁人提起“刀疤”两个字,他都会忍不住汗毛倒立。

“哎呀,老爷你怎么能这么说呢?”管事掌心摩挲着另一只手的手背,语气满是讨好,“咱家言而有信,既然答应了,我们当然不会对他们做什么了。”

“但是别人做什么,就不关咱家的事了吧?”

眼底闪过一道阴毒的光,贺通顿时来了兴致:“哦?说来听听?”

“听说最近深山里来了一只专门夜晚出没,以人为食的野兽,不少精壮猎人都被它吃了去,找到的时候就剩一点骨头了……”

管事向前爬了两步,直起身子,将唇凑到贺通的耳边。

“听说那个野兽,对血腥味敏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