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道女声宛若天籁之音,重新燃起了二人心中的希望。他们不约而同地回过身,一位身着淡蓝色长裙的妙龄少女提着裙摆急急忙忙地跑出来,声音洪亮:“二位留步!”
陶栀定定地看着来者,头戴步摇,衣冠楚楚,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举手投足间都与侍女不同,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千金公主了。
而且,她的容貌酷似一人——
是文青!
昨日的她是女扮男装!
她震惊地打量着女子,又一脸震惊地看向霍去病。霍去病此刻想必也想清了此人的身份,眉宇紧蹙,似乎也对这件事情格外震惊。
女子十分欣赏他们的表情,乐呵呵地看了半响才出声解释道:“二位好,再次重逢,本宫名唤宇文箐,是当朝的千金公主。鉴于你二位昨日护卫有加,热心善良,本宫便允了你二位随同远嫁突厥。”
她说得格外轻巧,像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样。原本还严肃警惕的侍卫瞬间一脸歉意,毕恭毕敬地让出一条道:“是卑职疏忽,请公主自罚。”
“罢了罢了,你毕竟也不知。”宇文箐摆摆手,招呼着他们进府来。
府中挂满了红灯笼,地面还残存着些许鞭炮碎屑,只是大部分被厚重的积雪所掩盖。一些雪花压在灯笼顶部,随着风摆动着,仿佛下一秒就会通通落到地上。
这都没人打扫吗?
陶栀不由得心存疑虑,霍去病也在一旁暗中观察着,只有宇文箐一蹦一跳地走在前面引路,满面笑容,似乎无忧无虑,丝毫看不出一国公主的模样。
“我昨日回来,将你们的事迹告诉了父王,他很赞同你们二位与我一同前往突厥。”宇文箐将他们带到府中前厅,透过窗棂处的薄纱,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个身材魁梧挺拔的男人坐在其中,“其中便是我父王,宇文招,他极想见见昨日我的救命恩人。”
上了这么多年学,陶栀从骨子里就对这种长相威严,不苟言笑的人会产生一丝畏惧之意。远远地望到宇文招,还没等进去见面,她就紧张到小腿肚不由自主地抖动着,狂咽了几口口水,才蹑手蹑脚地跟在霍去病身后。
……怎么会有种去见班主任的感觉?
坐在大堂上的男人闭着双眼,一只手扶着额头,似乎是在闭目养神。听到有脚步声逐渐靠近,他猛地睁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来者,眉宇紧皱,周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悠悠进来的霍去病也不甘示弱,他毫不畏惧地反盯回去,颇有一幅“硬碰硬”的意思。
陶栀看着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悄悄将手背后捏捏霍去病的手,示意他态度好些。
还是宇文箐率先打破了这种奇怪的氛围:“父王!他们便是昨日救下我的英雄们!箐儿与他们十分投缘,还望父王恩准他二人能与女儿一同前去突厥,路上有个照应,也让女儿在突厥有故友,不至于那么孤独寂寞。”
“昨日之事,本王也有所耳闻。”宇文招缓缓开口,“你二人路见不平,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身手也不错,确实是随箐儿一同去突厥的最佳人选。只是——”
这一“只是”让原本以为有希望的陶栀一下子失落万分,一个转折,就会引出无数个与此不符的借口与理由,哪怕多么蹩脚,都会成为阻碍事情发展的绊脚石。
“只是你二人能保证,对于此事,并无二心?”
“绝无二心!”还没等二人开口,一旁的宇文箐早就耐不住了,急急忙忙地替他们先说出口来,“父王,陶栀姑娘心地善良,去病公子武功高强,一能敌十,他二人对孩儿格外好!又怎会有二心?!”
宇文招闻言,猛地一拍桌子,目光凶狠地瞪着她:“闭嘴!”宇文箐本想再说些什么,看到自己父王这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瞬间闭上了嘴,识趣地转过身自动闭麦。
“赵王大可以放心。”说话的人是霍去病,他忽然张口,语气平缓,仿佛在一字一句道,“若是我与家妹有所二心,赵王大可亲手要了我二人的命,在下绝不抵抗。”
陶栀闻言,也点点头:“小女在此发誓,绝对不会伤害公主一分一毫,竭力服侍公主,做好应尽之责。”
宇文招眯了眯眼,沉默良久。思索片刻,他挥了挥手,一名侍卫小跑到他身边,手中端着一个盘子,盘子中放着两颗乌黑的药丸。
宇文招将药丸拿在鼻尖嗅了嗅,随后又放回盘中,似笑非笑道:“凡是入我赵王府之人,必将服下此药以表忠诚。此药并无副作用,只是会在一月之际便发作剧痛,倘若私有二心被发现,那么就会失去一月一服的解药。”
“若不能及时服下解药,一日之后便会肝肠寸断,疼痛而死。”他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笑意,“怎样?二位还是否愿意?”
一旁的宇文箐见之心疼不已,一副着急的模样惹人怜爱。
可惜陶栀与霍去病二人此时也没空对她产生怜爱之情,眼前这个盘子中抉择着他们接下来要走的路,是无比重要的选择。
那块画着古画的布是杨坚灭了陈国之后送给公主的屏风边角,此时陈国动荡,且屏风位于皇家之室,想要接近更是难上加难。为了任务,二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