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匈奴部落首领的刀,狠狠插入阿小的腹部。”
那日的霍去病在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之时掏出自己征战沙场最得心应手的梅花枪,一枪将匈奴孩童的头身分离,鲜血四溅,溅到了阿小同样满是鲜血的身上,如同绽开的妖艳花朵,刺目无比。
他至今都没有忘记阿小在临死前对他扬起的那抹笑容,有些痛苦,有些无奈,又有些遗憾。
阿小的嘴唇颤抖着,霍去病听不清他的声音,便趴下俯在他的耳边,只听他哆嗦着嘴唇,艰难地挤出一句话:
——在下……并非好战士……无法与将军……共收匈奴。
“匈奴”这二字他咬得极其重,血泪模糊了他的双眼,胸口一起一伏,吐出一口鲜血,溅了霍去病半身。
霍去病沉默地看着阿小的笑颜,在他的目光注视中,阿小渐渐失去了呼吸,死在了苍茫大漠的春天里。
其他战士们纷纷围在四周,一片沉寂,呼吸轻弱,仿佛害怕打扰到他睡觉一般。
大雁盘旋在头顶,为他的去世唱响最后的哀歌。
“这是他的选择,他无法怨天尤人,只是因为心地善良,便英年早逝,着实遗憾。”霍去病看向陶栀,“战争残酷,事务繁多,我没有功夫陪他坐下来品一杯茶,喝一壶烈酒,这也是我的遗憾。因此我的所作所为只是不愿旧事重演,而已。”
陶栀沉默片刻,低垂着头,最终沙哑着嗓音道:“我明白了。”
心地善良固然是好,可是他不愿意看到这份善良被恶人所用,保持警惕之心,是他征战沙场多年所留下的习惯。
同理,他亦不希望她的一片善意,最终害了自己。百春是善是恶还无法下定论,他只是害怕东郭与狼,农夫与蛇的故事重演。
陶栀明白他的良苦用心:“多谢你的提醒,我日后一定注意。”
黑暗中,她听到了霍去病的笑声,很轻的一声,是对她这句话的回应。
这笑声是对她的回答,也是对阿小死去之时的回复。
如同跨过千年前,他对阿小的告诫,而阿小对他的告诫也做出了回应。
·
待到他二人急匆匆地赶回大厅之时,大厅内便站了一排侍女、侍卫。他们个个神情紧张,站立不安,其中包括双目通红的百春,以及她身旁个子不高,穿着膳房服饰的庄齐。
赵士程站在过道中间,皱眉看着这一排人,看到他们二人的到来,他迎上去道:“我命人排查了最近与阿婉接触过的人,便是在场这几位。阿婉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入,我着实是想不到还能有谁与阿婉接触过,有害她之心。”
“有这些人足够了。”霍去病眯着眼打量着他们,像是被一道强光刺痛了双眼,他们一个个都纷纷避开他的目光,垂下头,默不作声。
陶栀将百春与他们的对话以及他们的发现毫无保留地低声告诉了赵士程。他眉宇皱得更紧:“先盘问一下吧,不然毫无头绪。”
“都抬起头来,不要畏畏缩缩。”赵士程大声说,那些侍女们立刻吓得抬起头来,连大气都不敢喘。
“一个一个来吧,”霍去病指着右手边第一个穿桃色衣服的女子,挑了挑眉,“你先来,你近日与唐姑娘有什么交集?说过什么话?”
桃衣姑娘吓得立刻跪倒在地,声调都变了:“奴婢,奴婢真的什么事都没有做,奴婢只是一个负责点灯的,前日遇到唐姑娘在园林中游逛,她似是迷路了便来问奴婢出去的路从哪里走,奴婢如实交代,之后再无相遇。”
霍去病没说话,挑眉看向第二位女子。
这位女子穿着一身鹅黄色长裙,朴素淡雅,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只是唇色过于鲜红,夺人眼目。她从容地行了礼,毕恭毕敬道:“奴婢名唤晓棠,负责唐姑娘房内的香火。唐姑娘睡眠质量不好,须得点香入眠,今日未时饭后,唐姑娘需要午睡,奴婢按平日里所需的方子配好香火,送到唐姑娘房中,恰巧碰到百春从房中出来,我们二人打了照面后便各奔东西,奴婢将香火点燃值完班后便出了房门,恰巧百春姑娘回来,我二人换了班,奴婢便离开了。”
说这话时,晓棠下意识看向百春,只见百春脸上此时一脸坦然,并不理会她的目光。
“行,那下一个就由膳房的庄齐来说吧。”霍去病把玩着手里的茶杯,饶有兴趣看着惊慌失措的庄齐。庄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个劲儿地磕着头,满脸惊恐:“真的不关小的的事啊,小的只是一个膳房负责送食之人啊!”
“你身为膳房送食之人,也应知道礼数,趴在窗户边偷窥可也是送饭的程序之一?”陶栀严厉地出声质问道。一旁的霍去病看了她一眼,轻轻笑了笑。
赵士程目光如剑,死死地瞪着跪在地上的庄齐。
庄齐闻言,呆滞了几秒,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嚎啕大哭起来:“是小的错,小的认错!可小的看的并非唐婉姑娘,而是百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