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狱寺君,这是怎么搞的,你难道是去和野熊搏斗了吗?”
第二天,在看到他的一瞬间,我就发出了夸张的惊叹。
脸上、手上,创口贴、绷带……从那歪斜又笨拙的修补痕迹来看,多半是狱寺君自己处理的。我都能想象得到他对着镜子龇牙咧嘴的凄惨相。
只是,就算正面能自己动手,背部的伤势要怎么办呢?
我充满探究精神地望向被衣料遮挡的更隐秘处,又被他猛然侧开的身体打断。
狱寺君脸色臭臭的。
“过马路被车撞了。”他很不耐烦地解释。
“…等等,这个理由也太随便了吧。”我沉默一下,“连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那就什么也别说,”他嘲弄似的望着我,“反正你看到应该很开心吧。”
“……”
我默然回望。
说对了。
一想到这些伤是狱寺君边想着我边弄出来的,心头就涌上一股难以克制的甜蜜喜悦。这可真是太异常了——不,应该是被称作“诡异”的程度。如此令人dokidoki,也许这就是恋爱!
言归正传,狱寺君究竟打算如何杀死我呢?
比起昨天,他的表现明显镇定了不少,想必是有了什么计划。我一边揣摩着狱寺君的想法,一边拉上了音乐教室的门。
嗯……首先会做的果然是把我和娃娃分开吗。
“喂,我要再确认一遍十代目的诅咒。你应该还带在身上吧?”狱寺君冷声道。
“欸,难道以后每次约会前都要有这个流程?”我忍不住抱怨起来。
“这算是哪门子的约会啊!?”狱寺君额角炸开一个“井”字。
“可我们马上就要○吻欸,还是一口气8次欸,难道这样还不算是约会吗?”我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娃娃给他看。他却没有像想象中那样激烈地予以否定。
“咦,狱寺君不反驳吗?”
狱寺君唇角微勾,“没那个必要了……”
“因为…”他眼中凶光毕露,“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炸/弹漫天飞起。不顾我手中的沢田娃娃,狱寺君向我发动了袭击。
我微微睁大了眼睛。
从认识开始,狱寺君就劲在做些令我惊讶的事。
比如明明长了张考试考3分会留级的笨蛋脸,行事却出乎意料的头脑派。昨天,在意识到无论如何也夺走不了诅咒娃娃后,他聪明地选择了避让。只会死磕的笨蛋是做不来这种事的。
……但是,只拖延了一晚就又不管不顾的冲上来,这种行为好像也蛮笨蛋的就是了。
唔…那就只剩下1种解释了!
狱寺君是个聪明的笨蛋!
炸/弹的引线燃尽。结果一直到落到地上,它们也没爆炸。
……啊,原来是假的啊。
这个念头才刚出现,正前方就响起了狱寺君的声音。
“果然是会往这边躲!”
他一脸志在必得地往这边冲,我却还是不明白他的意图。即便算准了我的躲避路线,他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跨越如此距离。
速度并非狱寺君的强项……虽然他是会莫名其妙给人一种他很快的印象啦。
就在我一脸迷惑地看着他时,狱寺君将一根炸/弹抛到背后,随即一声巨响炸起。
借助爆炸的气流冲击,他在眨眼间袭向我,干脆利落地夺下了我手中的娃娃。
在成功的瞬间,他便向我丢出了无数炸/弹。这回是真的,恐怖的热量与烟尘滚滚涌来,一眨眼便将我吞没。
“拿到了…十代目!嘶、可恶,这样果然会很痛啊!”狱寺君龇牙咧嘴地庆祝着胜利。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他昨天的特训并不是失败了,而是“受伤”本身就是特训的内容啊。察觉到了自身速度上的短板,短期内又无法获得突破,于是就干脆借助爆炸时的动力——
我恍然。
但是,即便狱寺君的声音充满了喜悦,我也怎么都开心不起来。
粘稠的恶意再度从心脏缓缓渗出,沿着血管流淌到指尖。
“这样一来,狱寺君的后背肯定也已经皮开肉绽了。像这样的愚蠢之举,说是‘伤敌一千自损八万’也不为过哦?”我轻声道。
“还要继续吗?”
看到缓缓从烟尘中走出的我,他“嘁”了一声,小心翼翼地将诅咒娃娃安置到了钢琴旁边。
落日的余晖下,漆黑的钢琴边缘闪闪发亮。
狱寺君同样立在光中,就好像是要为了守护身后的那两样事物而战一般。
那双肃然的祖母绿眼眸中爆射出毫不掩饰的杀意:
“没有诅咒的牵制,我这边也不会再手下留情了!你就给我做好下地狱的觉悟吧!”
“喔,这样吗。”我淡淡应了一声,将手背到身后。
窗帘“唰”地合上了。
教室前后的两扇门倏然落锁。
“狱寺君一共在教室布置了10个小型陷阱。嗯…那时就打定主意把爆炸区域限制在后排,不威胁到诅咒娃娃了吧。”
几分钟后,我慢慢核实起狱寺君的计划。
他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