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是江致微下帖子请来的。
他交友广阔,时政相关内容未公开前,大家心照不宣,他不说,别人不问。
都公开了,说是朋友,却不跟人讲,这算什么朋友?
一时之间,县里书生都来团建。
江知与带路,进农庄的第一站,是公告栏。
红榜显眼,上面的数字更加显眼。
经商的会做人,不论何时,上官的风头不能抢了。
江知与把县衙的名字写在第一行,加大置顶。
老实说,常知县一毛不拔。
江家领头,他只需同意,时不时叫个人来巡视,只送过一次银子,就是商户们的集体捐款。
江知与都要散家财了,不在乎这点。
他家也要顶上贪墨的名头了,更不能藏着掖着。
已经花去的八千三百两,记在县衙的名头上。
手头留下的八千两,算江家捐款。
不到最后,不知事情严重性。
江家家主的名字,他写的自己。
万一有事,他来担责。
他后边,才是老李头,再是黄老爷。
往下十几家,都是县内小有名气的商户。
书生们头一次见这阵仗,看着讶异,心里则跟最初来的一批说书先生一样,对他们的行为很瞧不上。
捐款赈灾,做个好事还搞这么大的花花架子,谁来都得看看他们名字。
江知与介绍说:“这是捐赠明细,另一面贴着支出明细,每一文钱的支出,都有明路,保证钱银都是花在百姓身
上的。”
书生们愣住(),因误会?()?[(),对江知与这个已婚小夫郎的态度软和了些。
往后再看,他们不由疑惑。
“怎么还有捐两文、三文的?”
恰好此时有小孩来送茶水。
不用江知与说,他们一个个都笑嘻嘻的。
“我们一天能挣三文的!像小石头人小,跑得慢,就只能挣两文!”
哦。
原来两文钱就能够支付一个小孩一天的工钱。
三文钱可以给大孩子。
他们再看背面的支出明细,十文钱可以支付一个成年男人一天工钱。
读书很费银子,并非所有读书人都手头阔绰,不然怎么叫“穷秀才”呢?
他们囊中羞涩,初看红榜,就有了不妙的预感。
两边的榜都看完,一把铜钱捐出来,面上也有光。
一把铜钱没多少,可它能让孩子们有活干!
再说,能听朝廷往年怎么赈灾的,这是多少银钱都买不到的!
丰收过后,枫江百姓的面貌也都换新,他们穿上了粗布衣裳,缝制粗糙,却浆洗干净,打扮齐整的,三五几人约着去县里逛逛。
有人是纯逛,他们很久没有出来走动。
有人是探亲,他们家里的孩子,嫁到了丰州。
来到丰州县,他们都畏畏缩缩。
这座县城,曾经是无法逾越的高山。
他们翻过了云台山,却进不了丰州县。
可今天,他们可以光明正大的进来了。
有好心的书生自愿带路,领着他们进城,问他们要去哪里,孩子又嫁在了哪一家。
一路走着,街上没有人对他们投来异样眼光,没人避之不及躲着难民。
他们听见,很多百姓都在议论“枫江英雄”。
或许是天性使然,有人的地方就有竞争。
英雄故事多了,百姓心里有了排名,有人喜欢甲,有人喜欢乙。碰上较真的人,还得一条条的列出来,比哪个英雄更无私更英勇。
枫江百姓喏喏的,互相对视一眼,心里怦怦跳。
“咋回事?好像说的你家男人?”
“谢家的也有人说……”
他们不敢吭声,但他们预想中,不会顺利的探亲,比想象中更顺利。
亲人相见,抱头痛哭,跟随而来的书生为之动容,作诗一首,流传出去,被人编了曲调,成了新童谣。
县内变化这么大,常知县怎能不过问?
夸朝廷、夸圣上,他不会反对。可他恨江家人是木头,就不能也夸夸他这个一县之主吗?
风波席卷,他不能跟圣上争名声,也不敢争。
他去农庄慰问的次数终于变得频繁,看着红榜上大字写着“丰州县衙出资八千两”时,他表情略僵。
老狐狸顺势笑起来,跟迎过来的江知与赞道:“你不错,你们江家后继有人,你很会做事。”
() 要是知道夸夸他就好了。()
江知与心领神会,带他去晒场,跟大家介绍常知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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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能把大家接到农庄,都是因为常知县会变通,信任江家能做好,也关心百姓生活,盼着他们早日安定,过上好日子。
百姓们正是对朝廷信任度最高的时候,见官也是要跪,一声声的“青天大老爷”喊着,常知县笑意藏不住,眼角眉梢都见喜。
此时的江府,又一次迎来拜访热潮。
再次以李家当先,来的还是李家大少爷李玉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