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过去的时候已经凌晨四点。
再醒来,天光大亮。
迷迷糊糊摸过手机,已经是中午十二点,阮梨知道霍砚舟肯定已经帮她请过假,只是又一次因为这样的事情而耽误工作——阮梨抬手捂上眼睛,默默发誓,再也不要这样不知节制。
昨晚真的折腾太过,现在只觉得周身酸软,像是整个人被拆开重装了一样。阮梨缓缓撑着身子起来,腰酸腿软,她轻嘶一口气,又跌回了床。
手机屏幕亮起,是Miya湘发来的消息。
【亲爱滴,因为刘总行程有变,我们今天没有去青溪镇,上午开了讨论会,我把会议内容同步给你哦。】
阮梨:【好,谢谢】
阮梨将会议内容浏览一遍,强撑着起来订票,她今天必须回去。可京北飞苏市的飞机一周只有两班,飞海市最近的一班是在明天下午。
正皱着眉,卧室的门被推开,“醒了?”
再看到霍砚舟,阮梨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男人穿白T黑裤居家服,整个人清爽英俊,隔着一道镜片,眼底的神采似乎比从前更甚。反观阮梨自己,倒像是被男狐狸精狠狠采补过一样。
阮梨放下手机,朝霍砚舟伸出手,霍砚舟倾身过来,将她圈在身前,“怎么了?”
“想你抱抱。”
霍砚舟浅笑,“撒娇?”
“不可以吗?”
“可以。”他轻吻阮梨的发顶,像是拥着绝世的珍宝。
“要不要起来吃点东西?已经十二点多了。”
阮梨忽然想起自己的票还没有订,“我订个回苏市的高铁票。”
“已经请陈叔提前帮你申请了航线。”
“?”
阮梨眨巴着眼睛,故意曲解霍砚舟的意思,“原来……你这么着急让我走啊,甚至直接飞机打包送走。”
霍砚舟沉默一息,“那不走了,今晚我们继续。”
继续?
阮梨有些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今晚?”
“你如果想——”霍砚舟压低声音,“现在开始也不是不可以。”
“!!!”
在阮梨的震惊里,霍砚舟将怀里的人圈得更紧,他敛了眼底玩笑的神色,“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被这么一问,阮梨瞬间娇气回道:“哪里都不舒服。”
“……”
霍砚舟伸手贴到阮梨的腰上,轻轻地揉着,他的掌心温热,像是比她的皮肤高了一个温度,有种熨帖的舒服。
阮梨享受着这样的温存和事后服务,指尖在霍砚舟的胸口不经意地上下划着。
“那丛白瓷的风铃草在这里吗?”
“嗯。”
“我想看看。”
“先起来洗漱吃东西?”
“好。”
阮梨套好睡衣,又被霍砚舟抱到洗漱间,昨晚这里的狼藉已经被打扫干净,只是镜子上还留着她的指印。
阮梨一瞬想起昨晚的荒唐,耳根都热了起来。
霍砚舟帮她挤好牙膏打好漱口水递来,看到她微红的耳廓,“怎么了?”
“没。”
阮梨忙接过低头刷牙,视线坚定地不要再去看镜子上的指印。
霍砚舟察觉,眼底浮起浅浅笑意。
昨晚的阮梨太热情,霍砚舟起初是有一点意外的,尤其她那么急切地让他要她。但当两人真的交融在一起的时候,霍砚舟便懂了那份迫切的缘由。
阮梨在用另外一种方式告诉他,他不用再那样卑微。
她是他的,从身到心都是。
“笙笙。”霍砚舟几乎是情难自禁地开口,情难自禁地再一次将阮梨圈在身前,“谢谢你。”
“谢我什么?”阮梨言语囫囵,嘴巴上还沾着白色的牙膏泡沫。
“谢谢你那样坚定告诉我,你是我的。”
*
吃过早饭,阮梨被霍砚舟带到了书房,落地书柜的最下层是收纳柜,霍砚舟俯身拉开一面柜门,从里面拎出一个纸袋。
和当年阮梨在学校看到的那个一模一样,南湘里的礼袋。
霍砚舟将纸袋递到阮梨面前,“迟到的生日礼物。”
距离阮梨今年的生日也只有十几天了。
阮梨接过,有种不真实的恍然感。她将纸袋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从里面拿出黛色的
丝绒盒。
盒盖揭开,莹白的一丛风铃草,胎质纯净,釉色温润,薄薄的白瓷光泽莹润,将风铃草的清透无瑕诠释得恰到好处。
几乎难以抑制地,阮梨眼底涌上热意。
霍砚舟抬手,用指腹轻轻拭掉她眼角的泪光。
“现在,它也终于得偿所愿,回到它真正的主人手中。”
阮梨觉得整颗心都被浸泡在了柠檬水中,酸软得要命。她想起霍砚舟昨晚的回答,他说他没能送出的原因是没有立场。
“霍砚舟,以后不许再那么说了。”阮梨抬手,圈上霍砚舟的腰,仰头看他,“你有立场,从今往后,只有你有立场。”
那克制煎熬的六年,霍砚舟从没想过有一天能得到这样的回应。
风铃草得偿所愿,他又何尝不是呢?
他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