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对而坐,霍砚舟抽了湿巾擦手,阮梨蓦地低下眼。
大脑似乎有它自己的想法,自然脑补着方才车里的一幕。
她伏在霍砚舟身前,那是霍砚舟第二次去抽纸巾。他再一次缓慢地擦拭手指,她偏着头,便刚好看到霍砚舟指尖沾染着的晶莹剔透的水光。
阮梨闭了闭眼,她怎么会忍不住回忆这个?
餐厅的顶灯映着女孩子红红的脸颊,霍砚舟看阮梨筷子尖夹着的荔枝排骨。
第一次,他看不透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脸红成这样。
阮梨努力屏蔽掉自己脑内的小电影,认真吃饭,可是她视线压得越低,
视域里霍砚舟的手指就越是抢镜,好像会自动刷存在感似的。
捏着筷子犹豫一瞬,阮梨端着碗起身,直接走到了霍砚舟的身边,在他旁边的空位坐了下来。
霍砚舟显然不解。
阮梨咬着筷子,感受了一下,旋即弯起眼,“嗯,这样就好多了。”
霍砚舟:“?”
因为调换了位置,阮梨不会再一抬眼一低头就看到霍砚舟的手指,这顿晚饭吃得格外轻松愉快。
其间,霍砚舟问到她关于亚升后续的宣传推广有没有什么思路,阮梨其实已经想了一路,但能想到的也基本都是市面上很常规的推广方式。
“想了一些,只是觉得……”阮梨犹豫,“我不知道我这样形容你能不能明白。亚升这些年的几款核心产品其实已经很成熟和稳固了,它一直走的就是‘重品质轻营销’的路线,如果贸然推广,我不知道是不是会适得其反。”
这是阮梨第一个顾虑。
霍砚舟点点头,“你担心宣传策略和亚升的品牌形象相悖。”
“嗯。”
“有解决的思路了吗?”
阮梨咬唇,“可以推广新品吗?”
“可以,但研发需要时间。”
“那怎么办……做联名?”
“也是个办法。”
阮梨沉默,乌亮亮的眸子看向霍砚舟,眼中带了明显的审视,“你说我爸爸已经出了四版方案,其实……你们已经有初步的框架了,是吗?”
“是有一些。”
“这算商业机密吗?”阮梨蠢蠢欲动,很想知道,有种抓心挠肝的感觉。
“不算。”
“那……能不能告诉我?”
霍砚舟眸光定定,看微微靠过来的女孩子,“告诉你可以……有什么奖励?”
阮梨:“?”
隔着一道薄薄的镜片,阮梨看到了霍砚舟眼中明晃晃的坏,毫不遮掩。
虽然知道今晚肯定在劫难逃,但奖励什么的听起来就是非常规操作,阮梨一刹警觉,“这……还要奖励?”
“我是商人。”
“……”
阮梨直起身,拉开和霍砚舟之间的距离,“那……你想要什么奖励?”
语气格外正经。
霍砚舟却倾过身,在阮梨耳边低语一句,阮梨只觉热意一下子涌上脸颊,“不……不可以!”
触上霍砚舟深湛的眸光,阮梨咽咽嗓子,摇头,“不行。”
太羞耻了,她不要。
“我……我不要知道了,我……我可以去问我爸爸。对哦!我去问我爸!”
霍砚舟沉默。
蓦地又轻笑出声,沉沉的笑,带着胸腔的震颤。
“笙笙变聪明了,不好糊弄了呢。”
他看着阮梨,点评道。
阮梨:“……”
男人都是大坏蛋!
爸爸除外!
饭后,霍砚舟负责收拾,阮梨去书房给阮兴国打电话。
原来阮兴国和程雅芝人在瑞士,此刻正在洛桑老城闲逛,担心会有记者打扰,所有的陌生电话都不接。
阮梨觉得阮兴国这个老总是不是当得也太清闲了,她都有点嫉妒了,她都好久没有出去玩了呢。
闲聊几句,阮梨终于问到正题,“爸爸,霍砚舟说你们对亚升后续的宣传方案已经有了基本思路,是什么呀?()”
听筒里,阮兴国却微顿。他似是轻叹了一口气,才又开口道:现在还不太方便讲。()”
阮梨:“?”
阮兴国和霍砚舟居然背着她有小秘密了。阮梨有点伤心,假惺惺地吸吸鼻子,“你居然和霍砚舟合起伙来瞒着我,到底谁才是你亲生的?”
而且霍砚舟那里显然是给了奖励就能说,她爸爸直接给她拒绝了。
“不是瞒着你,是现在的时机还不成熟,多一个人操心没有意义。”阮兴国话停一息,“笙笙,等过段时间,爸爸和你好好聊聊。”
阮梨敏感地听出了异样。
但阮兴国不愿意现在讲,她也没强迫,只叮嘱他们在国外要注意安全,照顾好自己。
阮兴国笑呵呵应道:“放心,砚舟安排得很好。”
结束和父亲的电话,阮梨有微微的失神。
是从什么时候起,霍砚舟已经这样细细密密地渗入到了她的生活和家庭里呢?
从爸爸的语气和态度来看,显然对霍砚舟满意得不得了,照这么下去,总有一天,她爸妈对霍砚舟的喜欢程度会超过她这个亲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