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现卖,童叟无欺。
如今快三十年过去了,店面几l经扩张,昔年清瘦英俊的老板已经发福,但隔着透亮的玻璃窗,依然能看到他忙碌的身影。
一件事坚持三十年,沉淀下来的就是一个京北人人乐道的老字号。
霍砚舟在想,或许他应该让公司的董事和高管们也来这里排排队,说不定对接下来非遗的投资项目的推进大有裨益。
“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
“两笼蟹粉小笼,一份蟹肉粥,一份丝瓜百合粥。打包。”
“好的,请稍等。”
现包的蟹粉小笼还需要在旁边排队等待出餐,霍砚舟一身笔挺的高定西装,在略显热闹的人群里有些格格不入。
有自来熟的大妈热情和他搭话,“小伙子今年多大啦?有没有女朋友啊?”
霍砚舟颔首,“给太太来买早餐。”
大妈又上下打量他一眼,竖起大拇指,“知道疼老婆的男人,都是这个。”
片刻之后,服务员递上两个纸袋,“小笼和粥都要趁热吃,冷了口感和味道都会受到影响。”
“好。”
“先生请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霍砚舟将纸袋妥帖地放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副驾驶上还放着一个牛皮纸袋,里面装着那只明婉珍交到他手里的剔红漆盒。
驱车返回君庭的时候才刚刚八点,客厅里空荡荡的,霍砚舟看到茶几l上的果汁阳台,又给汤管家发消息:【汤姨,麻烦今天带一束新鲜的风铃草过来】
褪下外套,洗手上楼,主卧的门开着,房间里没有人。
() 霍砚舟给阮梨打电话,手机提示关机。
她一大清早一声招呼都不打,去了哪里?是发生了什么急事?
霍砚舟一连三个电话打过去,都是关机。他又拨电话给陈叔,陈叔一直安排了人暗地里保护阮梨,这也是霍砚舟的要求,前提是不能打扰阮梨的生活。
陈叔:“太太七点十分出的门,去了外西街的鸿庭盛宴,阿庆一直跟着,明朗少爷也在。”
霍明朗。
刚刚出炉的小笼包还冒着热气,蟹肉粥鲜香,百合粥清甜。
都是阮梨每次去陈记必点的几l样。
霍砚舟依着她的喜好带回来。
可她不在。
九点十分,霍砚舟的手机振动,一个陌生号码,给他传了两张照片。
会所包间的门口,几l乎抱在一起的男女,男人的手抓着女孩子的手臂。
即便只是侧影,也足够让霍砚舟看清照片上看似纠缠暧昧的两个人——阮梨和霍明朗。
霍砚舟坐在餐桌边,削薄的唇抿着,隔着一道薄薄的金边镜片,邃然眸底沉晦难辨。
他起身,拎起桌上的牛皮纸袋,一步一步踩上楼梯,转进了书房。
书房里拉着落地的遮光窗帘,暗沉沉的一片。霍砚舟将纸袋放在桌上,整个人靠坐进深冷的黑色皮椅中,他微微仰头,看墙面的挂钟。椅背后倾,极致的人体工学设计,接近零重力。
沉郁的空间里,1870年的德式钟面上,指针转过一圈又一圈。
九点四十分,楼下终于传来响动。
阮梨进门换鞋,怀里抱着一捧新鲜的白色风铃草,她将鲜花放在门口的小几l上,看到了挂在玄关处的西装。
霍砚舟回来了?
阮梨踢踢踏踏跑上楼。
也不知道霍砚舟这一大清早去哪里了,她刚才在花店听老板说西山的海棠都开了,她想问问霍砚舟今天有没有时间,要不要一起去郊外踏青。
“霍砚舟?”
卧室里没有人,阮梨先给手机充上电,又往洗漱间里看了看,走到走廊上,“霍砚舟,你在哪?我回来啦。”
清甜的女声,回荡在偌大的空间里。
阮梨拧眉,看着长长的一道走廊,这才发现书房的门虚掩着。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阮梨没再冒冒失失闯进去,她走到门边,轻轻敲了一下,书房里没人应声,阮梨悄悄探进头去看——
暗沉沉的空间,于光亮处一眼望过去甚至有些难辨明暗。
霍砚舟就那么安静地仰靠坐在椅背里,薄薄的镜片里折出一片寒芒。视线相接的一瞬,阮梨心尖蓦地一跳。
她好像隔着这道镜片,窥见了他深晦眸底翻涌的情绪,几l近遮天蔽日的阴霾。
“进来。”
沉冷的声线,带着威压而下的命令,让阮梨下意识想要后退的脚步生生顿住。
阮梨咬唇,慢吞吞地蹭进来,压下心尖的异样,一点
点走到霍砚舟身边。
“你怎么……不拉窗帘?()”
沉压压的光线,让人不太舒服。
不喜欢这样的??()_[(()”霍砚舟问,似是没什么情绪,眼底一片幽沉。
后颈微凉,阮梨点点头,很坦白地答道:“有点闷,我喜欢明亮耀眼的色调。”
明亮耀眼——如果人格也有底色,这样的字眼和形容显然和他无关。
霍砚舟想。
阮梨觉得霍砚舟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有点怪,让她浑身不舒服,她想要缓解这种令她不适和无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