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
不得已,他们最终选了去隔壁津市的海湾露营,父亲让他跟着一起去,一来他虽是长辈却和他们的年龄相差不大,有他随行,家中也可安心;二来他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暂时从集团的内斗中抽身,不必打草惊蛇。
那一次的滨海露营,大约是环境轻松,阮梨对他远没有在霍家或者公司那样拘谨。他们几个人一起搭帐篷,一起烧烤,一起围坐在火边看星星,一群少年人兴致勃勃地听他讲这些年在国外读书的事。
也是那一晚,他在海榈树下打电话,阮梨不知被树丛中的什么小动物吓到,直接跑过来跳进他怀里。
“六叔!”
那是他们第一次身体接触,少女温香,受惊地躲在他怀里,纤细的手臂紧紧
() 圈着他的腰。
她像是吓得要命,连授受不亲这样的规矩都抛诸脑后。
忘记了他是异性,他是长辈,只有八岁的年龄差。
身体微僵,但他还是抬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六叔在。()”
短暂的惊吓过后,阮梨像是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连忙松手从他怀里退出来,惊慌又无措地看着他,凝白脸颊绯红一片。
“我……我……”
她语无伦次,最后干脆红着一张脸跑了。
那一晚,他在帐篷里辗转难眠,只要阖上眼,眼前就是女孩子慌张又脸红的样子,她的眼睛那么亮,清湛湛的眼底像是藏了星星,乌软的发丝沾染馨香,身体也那么软。
他过往二十六年的人生里从未对任何一个异性生出这样的旖旎,以至于半梦半醒间全是她娇艳动人的模样,浅浅的声音,叫他六叔。
他是在一片湿濡中被迫醒来的。
那是身体正常的反应,他却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无法接受。
之后回到京市,他便刻意回避,只要有她在的场合,他通通都不会出现。可即便是这样,每一个午夜梦回,全是她的身影。
他深陷其中,无法脱解,清醒地看着自己沉沦。
一如现在。
阮梨却像是快要受不住这混沌空间里的窒息感,细声啜泣起来。
她像是陷入光怪陆离的梦境,整个人被涌起的潮水一点点托举至高处,至云霄之上,她陷在柔软的云朵棉花里,脑中似有白光乍现,宛若夜空绽开一朵朵绚烂的烟花。
她在这绚丽的光彩中失神,被酒精麻痹的大脑似是再也经受不住,直接昏睡过去。
红软的唇微微张着,下意识地寻求更多的氧气,以填补这漫长侵夺带来的窒息感。
呼吸渐渐变得绵长,轻软。
纤长的眼睫轻轻地颤了颤,似是仍然睡得不够安稳。
梦境依然在持续,却不再磨人。
她误入春野,山花烂漫,碧空湛湛,微风习习,美得让人生出醉意,只想沉溺其中,长眠不醒。
这里好像是梨洲汀的半山,远远有白色的小矮马向她疾驰而来——是雪梨!
小马在她面前急刹车,亲昵地蹭着她的脖颈,发出细弱的唔唔声,似是开心,又似在埋怨她怎么将它一个人丢在这里这么久。
片刻,身形修长的男人也走过来,他穿着一身挺括的黑色马术服,清俊好看,戴一副薄薄的金边眼镜。
霍砚舟……怎么回来了呢?
他不是应该在伦敦吗?
意识涣散,大脑要罢工。
昏薄的软光投下墙影,男人扯开衬衫领口的扣子。
修长的指节上潋着水光,晶莹包裹指腹,将第二根指节都浸染得亮晶晶,有微末水痕于指节之下蜿蜒,淤在指根。
六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那年夏天之后,他再见到她已经是来
() 年的春日。她陪父亲一起参加一场酒会,被一个公子哥索要联系方式。
“交个朋友而已,阮小姐不用紧张。()”
你是叫阮梨吧,哪两个字,是……那种捏起来软软的梨子??[(()”
她涨红着脸,显然不想给对方电话,却也不敢直接拒绝。
“阮梨。”
他站在不远处喊她的名字,她抬眼看向他的一瞬如蒙大赦,提着烟色的软纱裙摆向他小跑过来。
“六叔。”她怯生生地躲在他身后,像是想要寻求某种庇护。
他看向那个不学无术的公子哥,对方显然畏惧他,老老实实喊了声霍总。
他的袒护之意太明显,即便不开口说什么,那个公子哥也绝不敢再在她面前胡言乱语举止轻浮。
待人走了,霍砚舟才侧眸看身边的女孩子。
“为什么不告诉他你不愿意?”他问。
他看着她垂下眼,纤长的眼睫轻颤,遮了眼底乌软的光,“他们家的公司是亚升的大客户,不能得罪。”
原来她不是不敢,她只是太过懂事,太了解这个名利场的人情世故。
那一瞬间,霍砚舟很想告诉她:以后不要这样委屈自己,有他在,他会护着她。
可他的立场呢?资格呢?
最后,他只能开口安抚:“你父亲应该宁愿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