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阮梨不愿意了。
“霍明朗。”阮梨微微歪头,看着他的眉眼,又像是透过他再看另外一个人。
“可是现在,我不想委屈我自己了。”
“梨子——”
阮梨已经起身,柔白的指腹捏着冰凉的咖啡杯,她咕咚咕咚将冰凉的美式灌下,又苦又涩,一点都不好喝。
怎么会有人喜欢喝这种东西,还每天早晨都要一杯。
“我要说的话都说完了,我希望你也明白,我们之间——”阮梨微顿,“早就结束了。”
话落,阮梨拿起包包就走,霍明朗连忙起身。
“不要跟着我。”
“霍明朗——”阮梨的声音放轻,“别让我讨厌你。”
那是她整个少女时代的喜欢,即便最后
() 的结局不尽如人意,她也不想让它变成令人厌恶的。
那样纤柔决绝的背影,霍明朗的步子生生顿住,半分也迈不出。
阮梨从咖啡店里出来,晚风习习,京北的夜色映在点点霓虹里。
她没回君庭,而是叫了辆车,回了自己的公寓。
小小的公寓许久没人住,瞧着有点冷清。
哦,其实也不小,有九十平。但她这段时间住了超级豪宅,住了带马场的半山庄园,有点由奢入俭难了。
想起马场,她有点想雪梨了。
阮梨摸出手机,给孙媛发消息:【在吗?】
孙媛秒回。
【在的】
【[乖巧蹲]】
【[随时等待主人的召唤]】
阮梨弯起眼,果然还是闺蜜可爱,比男人靠谱多了。
【有空吗?】
【我在家里】
孙媛:【马上出门!】
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大小姐的雷厉风行。半晌,聊天框里又跳出一个绿色小气泡。
孙媛:【冒昧问一下,哪个家[捧脸]】
阮梨:【我自己的公寓】
孙媛:【ok】
孙媛:【霍砚舟这个王八蛋!】
阮梨微怔一瞬,旋即笑出声。
这就是孙圈圈,不问缘由,不辨对错,永远都第一时间无条件地站在她这一边。
孙媛来得很快,阮梨刚刚从浴室出来,门外就响起大小姐咚咚咚的敲门声,来的不只是人,还有啤酒、烧烤和果切。
“来吧,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阮梨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弯起笑,“我什么时候说我要买醉了?”
“难道不是吗?”孙媛解袋子的动作一顿,“我理解错了?我们十年姐妹的默契没有了?”
阮梨摇摇头,放下手里的毛巾,任由半湿的头发垂在肩头,“我只是有点……想和你聊聊天。”
孙媛拉开手边的椅子一屁股坐下,“来,你说,霍砚舟是不是干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你说出来,我帮你骂他!”
“为什么你觉得会是霍砚舟?”
“不然呢?工作圈社交圈里的那些闲言碎语你从来不理会,上一次这么丧地找我聊天还是因为你家的公司和霍明朗——”孙媛微顿,“草!他们老霍家的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吧。”
阮梨也坐下,揭开果切,给自己插了块奇异果,“圈圈,我今天见到霍明朗了。”
孙媛:“???”
居然……是因为霍明朗啊。
孙媛犹疑地看向阮梨,想从她的神情里看出些名堂。
比如,阮梨是不是还对霍明朗余情未了。
“所以呢……”
“不知道。”阮梨嚼着奇异果,“我觉得自己好像个渣女。”
“?”
“看着他跟我解释和道歉,我竟然觉得特别没意思,我觉得……他不该
是这个样子的。”
阮梨有些茫然,她记忆里的那个少年不该是现在这个样子,他应该永远张扬耀眼,像太阳一样,不为任何人任何事低头。
她从来没见过他沮丧的样子,也不想见到。
“圈圈,你说,我是不是有受虐倾向?”
孙媛轻叹一口气,起身走过来,揽住阮梨的肩膀将她半拥在自己怀里,“梨子,你不是有受虐倾向,而是你已经跳出了对霍明朗的迷恋,站在一个局外人的位置上去审视他。”
喜欢一个人本来就是有滤镜的。
滤镜碎掉了,头脑就清醒了。
“可他还是他啊,难道因为我成了局外人,他就变了吗?”
“梨子,其实我一直都很想和你讨论一个问题,只是这些年看你那么小心翼翼地喜欢霍明朗,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孙媛微顿,“你到底是喜欢霍明朗这个人,还是喜欢他身上的那种无畏和热烈?”
阮梨有些茫然。
这有什么不同吗?
阮梨听见孙媛继续道——
“人总是会反复喜欢上自己缺失的那一部分,像是一种情绪补偿。这种喜欢,往往是一个人的事,在单恋中尤其常见。”
“但当两人相恋,开始一段感情的时候,这种代偿就会被弱化。你更在意这个人是否与你三观相合,能够同频共振。你的好,他是不是能欣赏,你的缺点和坏习惯,他是不是能包容甚至纵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