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就听说这个师妹有两把刷子,今天可算让他见识了。
徐浩被阮梨的专业折服,却也按捺不住蠢蠢欲动的八卦魂。
“和好了?”
“嗯?”
徐浩昂昂下巴,视线的尽头是身形修长的霍砚舟,挺括的肩背将西装撑得格外好看。阮梨想否认,却蓦地想到霍砚舟方才落在她身上的视线。
那样的视线……阮梨微微蹙眉,看不太懂。
徐浩以为她这是不好意思了,自顾乐呵一声,“还害羞呢。”
阮梨:“……”
临近傍晚的时候,天空积起铅色云团,看样子是要下雨了。项目方组织所有人返程,同行的一位司机却突然腹泻不止。
Miya忙喊人将他送到附近的医院,再一盘,发现车够,开车的人却不够,怎么安排都差一个,又急急忙忙打电话派车过来。
阮梨想说不用这么麻烦,她和徐浩都可以开车,话还没出口,黑色的大G停在面前。车窗降下,是霍砚舟一张清贵的脸;“坐我车吧。”
他今天没带助理也没带司机,是自己开车过来的。
阮梨下意识想拒绝,Miya却已经感激涕零地双手合十,“谢谢霍总!那就麻烦您了!!!”
同行的徐浩也没给阮梨任何反悔的可能,跟着一句“谢谢霍总”就拉开了副驾驶的门。
“阮梨你跟霍总车走,我和Miya他们挤一辆。”
说完,徐浩又在阮梨耳边低声补了句:“难得‘公费恋爱’一把,抓紧时间,我帮你瞒着蒋主任。”
“我……”
徐浩已经拉着Miya跑了。
阮梨:“……”
四目相接,阮梨望进霍砚舟沉黑的眼底,硬着头皮上车。
也不知道徐浩的胡说八道霍砚舟有没有听到。
苏市的这场雨来得特别急,考察组一行人刚刚出了老镇,瓢泼的大雨便倾倒而下,天空乌沉沉的一片,整个古镇不消片刻便像是生在了雨幕里。
大G的车内空间不小,可阮梨就是莫名觉得憋闷。大概源于徐浩几次三番误会她和霍砚舟的关系。
阮梨偷偷瞥一眼身边的霍砚舟,不知道霍砚舟会怎么想。每一次都和他保证会解释清楚,但下一次又会被误会。
好像是她故意的一样。
“如果你还是想和我说抱歉,那就不必说了。”
“……”
霍砚舟把着方向盘,看了眼后视镜,余光扫过副驾驶的女孩子,像霜打的茄子。
“看过青溪古镇的地方志?”
冷不丁的一句话,将阮梨从前一刻的尴尬里解救出来,她点点头,“来之前看过一些。”
“关于非遗可持续这一块,有什么想法?”
阮梨微怔,没想到霍砚舟会问起她项目上的事,也忙收拾起情绪,正了神色。
刚才说到青溪古镇的开发,阮梨讲了一些关于小镇后续的可持续思考。
“我去过很多地方,刚刚开发的时候红火热闹,可过不了一年半载,热度冷下来,便又恢复到从前的萧条,甚至更加荒凉。”
因为投入了大量的资金,扩张了远超市场需求的产业,待人流退却,原有的生态和生活系统已经被破坏,留下的只有大片大片无人问津的区域。
“资本讲求回报率和回报周期。”
“赚快钱吗?”阮梨歪头,反问得有点直接。
“我不懂商业运作,或许短时间内大量的炒作和营销的确可以实现快速的高回报,但我也知道大到一个产业,小到一个物件,只有长久的、经得起市场考验和时间推敲的,才能沉淀出精品和经典。”
“那我如何说服投资人?画饼?”
“……”
“道理人人都懂,真金白银砸出去总要听响。”
阮梨抿唇。
她终于知道从前那些关于霍砚舟不近人情的传闻是怎么来的了。他话少,句句却直击要害,半点情面不留,甚至怼得人哑口无言。
当他下属一定很惨吧。
但奇怪的是,阮梨却并不反感这样的交流方式,总好过一边给你畅享美好未来,一边将你骗得血本无归,大饼过后一地鸡毛。
霍砚舟大约也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过于公事公办了,这是他一贯的风格,简明扼要,从不拖泥带水。
他轻咳了声,放缓语气,“理性讨论,投资就是一场赌博,想赚快钱没有错。”
“既然知道是赌博,那就应该知道,赌场无赢家,输赢皆常态。”
不疾不徐的几句话,看着安静温柔的姑娘,犀利起来还挺凶。说完,阮梨抿唇,心里却在暗戳戳想一件事:原来怼人这么爽啊。
爽完,阮梨又怂了。
因为她怼的人是霍砚舟。
霍砚舟这辈子……应该还没人敢这么怼他吧。
这么一想,阮梨又觉得自己有点厉害。
她脑子里的想法七七八八,全然没注意到身边男人眼底异样的情绪。
小白兔着急的时候原来也这么凶。
霍砚舟唇角牵起浅浅的弧度,“说到底,我是商人,不是赌徒,所以还是想规避风险。”
他微顿,说:“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