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蜡烛(2 / 3)

…”她左思右想,打好腹稿鼓足勇气,正要开口,谢三郎就轻轻摇了摇头,阻了她的声音:

“卿卿,我可不要道歉,道歉对你来说不痛不痒,倒不如再说一句你思我慕我来得诚恳。”

时隔这么久,他又喊上了卿卿。

这么亲昵的称呼愣是让罗纨之听出一身冷汗,她眼睛眨也不眨,就像个泥塑的人偶,定在那里。

受足了惊吓。

谢昀突然弯了眼,这一笑就让呆若木鸡的罗纨之回过味来。

她定是给谢三郎戏耍了!

谢三郎哪会真的在意她是不是思他慕他?天底下那么多小娘子都爱慕他,他才不会在乎!

不等她生出恼火,谢三郎又冷不防抛

() 出一句话:“罗娘子偏爱弱冠郎君,是因为喜欢年纪小的吗?”

短短时间里,她就打算另寻所爱,可见当初对他当真是没有一分真心。

这又是什么古怪的问题,怎么就谈论到了“偏爱”上面去了?

罗纨之小心谨慎地回了五个字:“郎君误会了。”

“我想,我没有误会。”

他的眸似深潭,望不见底,就连明亮的烛火都照不亮其深处。

罗纨之抿着唇,想笑却笑不出来。

正是一副被人看穿的窘迫和羞恼。

不过,她打算喜欢什么样的人,和他有什么干系!

“他不会再来文渊阁了。”谢昀不咸不淡补充了句。

女郎骤然变得错愕的脸色落入他的眼底。

谢昀笑容不改。

即便他没能理清头绪,但有一点他现在已经很清楚,无论是九郎还是程郎,他皆不会成全。

潭水平静数载,谁允那桃花瓣撩起涟漪,又想轻盈地跃回岸上去,它势必只能与那古潭一起,沉沉浮浮。

罗纨之倒抽了口气。

谢三郎不但叫走了程郎君,甚至还不许他日后再来?!

这可是程郎君刻苦读书的地方,是他翻身改命的机会。

她气鼓鼓道:“郎君为何要这样做?”

“卿卿骗了我,还想再“骗”其他郎君?”他唇角微扬,说道:“且还就在我眼皮底下,不觉得有些不合适吗?”

“我没想……”

她从头到尾也没有想过要骗他谢三郎。

……更不想骗程郎君。

罗纨之无从辩解,只有纳闷。

为何谢三郎不能做个大度的君子,揭过这一茬,他们相安无事地当“主仆”不好吗?

他早出晚归日日忙碌,她打扫文渊阁细心周到,直到皇帝不再关注这件事,她就像浅霜一样找个适合的寒门子弟和和美美嫁出去。

于他而言,眼不见心不烦,岂不是两全其美。

“不好。”

她还没出口的话就被早已看穿她的谢昀一口否决。

罗纨之意识到谢三郎的用意。

他就是明目张胆地要堵住她的出路,困住她。

不解,困惑,恼怒。

“难道郎君不怕吗?”

“我怕什么?”谢昀平静反问,就好像他能轻松掌控一切。

罗纨之故作凶态,但声音里透着委屈:“你要是不让我另寻出路,另嫁他人,我就只好牢牢缠住郎君,到时候别的好女郎都不敢嫁你,郎君岂不是亏大了!”

闻言谢昀唇角一勾,“你有这么厉害?”

那俯视她的笑眼,沉润动人的嗓音,都在朝她递出邀请,邀她来纠缠,邀她来胡闹。

他不怕与她纠缠,也不怕被她勾引。

他是这样自信不受影响。

反而激得人忍不住要上钩——

对,

就是上钩。

好在罗纨之还没完全气昏了头,及时清醒过来,为自己刚刚升起的危险想法惊出冷汗。

这是建康。

面前的人是谢家未来的族长。

她若是动了搅合谢三郎好事的心思,都不用他亲自出手,谢家人就能神不知鬼不觉把她从这个世上抹消,就好比常康王杀罗家仆一样。

迅速,无情。

她起初从未有把想法放在谢三郎身上也是这个原因。

她不敢。

罗纨之生着闷气,也歇了要和谢三郎争论的心情,悻悻起身,“郎君夜深了。”

天色已晚,谁家好郎君还在外面逗留不回去休息?

但谢三郎没有动,像是听不明白她赶客的暗示。

这里毕竟是他的地盘,罗纨之也是没辙,只能自己收拾起来,好早点离开是非之地,回去休息。

蜡烛都是罗纨之从存库里取出来的。

有借有还,自然要完完全全还回去。

罗纨之边捡边数。

一根、两根、三根……七根……?

少了一根。

她把大漆几费劲拖开,可几案下也没有。

那么大、那么长的蜡烛不可能瞧不到,怎么就不见了?

程郎君是个老实本分的人,罗纨之相信他不会把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带走,而此处又没有外人来,不存在被偷蜡烛。

难道蜡烛还能长出腿,自己跑了不成。

罗纨之把目光在屋内转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