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不让,笑嘻嘻探出小脑袋对丁香道:“小姨说我早晚要跟着汗阿玛去蒙古睡真的蒙古包,没有地龙,就铺着毡毯睡地上。丁香你来试试,里面多铺了一层厚垫子,躺上去可舒服了。”
丁香不信,也钻进了蒙古包,试着躺一躺,当真挺舒服。
松佳嬷嬷走进来看见丁香也钻进了蒙古包,当场便想喊她出来,却被郝如月阻止了:“嬷嬷可别劝,再劝嬷嬷也得进去试试,这个蒙古包最多能盛三人。”
太子审美像他的汗阿玛,脾气也像。他想做的事,从不听劝,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谁敢劝他,很快会被策反,不管是否情愿,连哄带骗都得按照他的意志来。
不过有一点太子说得没错,康熙皇帝是个闲不住的,
不可能老老实实困在紫禁城当皇帝。在他心中还有诗和远方。
其中南巡就有六次,蒙古更是不出意外年年都去。
太子这边才睡下,坤宁宫还没安顿好,太后就派人来请她了。
“你从前在坤宁宫住过,搬回去也容易适应。太子怎么样,住得还习惯吗?”太后例行关心太子。
郝如月点头:“太子用过膳睡下了,看着还好。”
“那就好,那就好。”太后看了郝如月一眼,没绕弯子直奔主题,“今日叫你过来,是想跟你商量一下宫务的处置。”
郝如月垂眸:“太后摄六宫事,宫务全凭太后处置。”
“仁孝皇后薨了,皇上要为皇后守制三年。宫里三年没有皇后,皇上才求了我出面代管六宫庶务,由贵妃协理,惠嫔和荣嫔辅助。”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册立圣旨都颁下大半天了,这位继位半点要烧火的意思都没有,反倒显得她火烧火燎急于甩锅。
太后还是皇后的时候都没怎么管过宫务,当上太后就更不想管了。每天早起不说,还要看着一群宫妃勾心斗角,心累得很。
如今宫里有了皇后,便是皇上不说,皇后自己不着急,她也得赶紧交权了:“今天册封新后的圣旨颁下,你和太子家也搬了,全都安顿好了,宫务这一块也该交给你了。”
郝如月闻言赶紧起身推辞,说圣旨虽然颁下,册封典礼还未举行,天地祖宗都不知,名不正言不顺,请太后多容几日。
没接手宫务之前,太后头上一根白发都没有,这才管了多久,鬓角都能看见花白了。
可见康熙的后宫不好管。
这还是仁孝皇后过世冰封了三年,三年没有大封,三年没有大选。一旦解禁,各路人马齐齐动起来,工作量可想而知。
从前她想过要争继后之位,却没想到这样快就落到自己头上,她需要时间准备。
然而太后似乎不打算给她这个时间,当场就病了,又是揉额角,又是捂心口:“哀家老了,再也受不住累。当初没有皇后,皇上求了哀家,哀家才答应代管。如今宫里有了皇后,还让哀家管,没有这个道理!”
说着看向郝如月,哎呦哎呦地给她出主意:“反正哀家病了,一日也管不得了。皇后若觉得名不正言不顺,就去问问皇上,让皇上拿个主意吧。”
太后还不到四十岁,在后世正是做女高管的黄金年龄,却在她面前一口一个老了,一口一个哀家。
如今郝如月是皇后,太后的儿媳,头顶一个孝字压着,也不好再推拒。只说让太后好生养病,有事她去问皇上,便告退了。
回到坤宁宫,郝如月才将各处的管事认全,就见贵妃、惠嫔和荣嫔联袂而来。
三人齐齐给郝如月行礼,郝如月让她们不必多礼,吩咐看座。
等三人坐好,郝如月问起她们的来意。三人见坤宁宫院中还有东西没收拾完,就知道皇后这边忙着搬家的事,也没绕弯子。
贵妃位份最
高,自然由她先说:“刚刚皇上召见臣妾等三人说起了大封六宫之事,这回大封涉及的妃嫔不少,让臣妾等拟一个章程出来。”
说到这里,贵妃忽然咳嗽起来。惠嫔看她一眼,无奈接话:“贵妃娘娘协理六宫,臣妾等辅助,都不是能做主的人,便问皇上章程拟定出来交给谁审阅。”
惠嫔说到此处也卡了一下。
不过她与郝如月交情最深,深知她的为人,只卡了一下便继续道:“大约册立新后的圣旨今日才颁下,怕皇后娘娘劳累,皇上让臣妾等去与太后娘娘禀报,拟定的章程先交由太后娘娘过目,没问题再呈给皇上。”
郝如月刚从慈仁宫回来没多久,她明白太后的意思,不难猜到贵妃三人过去禀报此事的结果。
不等惠嫔再开口,她已然笑道:“太后娘娘病了,管不得六宫事。你们先回去按照皇上的意思拟定章程,之后的事,我去与皇上商议。”
话音未落,就见对面三人齐齐松了一口气,荣嫔转头对贵妃和惠嫔笑道:“过来之前我说什么来着,皇后娘娘最是通情达理不过的,绝不会为难咱们。”
贵妃垂着眼不说话,惠嫔看荣嫔一眼,轻笑着说:“马后炮谁不会!刚刚我说话的时候,你怎么不抢着说?”
今日册立新后的圣旨才下,皇上就着急忙慌地找她们说大封六宫的事,简直就是没事找事,故意触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