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纯白的长发，流淌了一地。

绫辻行人敛下眼眸，拿着异能力结晶的手紧握了一瞬，然后慢慢放松了下来。

早有预料了，这个结果。

雾气在缓慢消散。

不远处。

手持针筒、呈现出攻击状态的爱丽丝随着雾气的散去变回了原本的模样。

她身边的森鸥外手里拿着手术刀，神色愕然地看向了倒地不起的涩泽龙彦。

爱丽丝用针筒拍飞的手术刀射中了白麒麟？

这个展开是森鸥外着实没有料到的。

他一时间都顾不上站在涩泽龙彦尸体旁的绫辻行人，立刻开始思考自己杀了白麒麟会有什么后果。

异能特务科不可能会为了一个死人向港黑施压，但会有麻烦就是了。

再者，本来太宰就是用白麒麟背后的财富才把他引到这里的。

现在人死了，自然更容易分蛋糕。

就是有些不太好收场。

森鸥外的目光流转起来，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绫辻行人，忽然觉得刚才那个意外不一定真的是意外。

身为异能特务科的监管对象，绫辻行人的异能力到底是什么？

真的如他之前所想，是知道资料即可杀人那一挂吗？

当然，这要等中也君回来，汇报有关魔人的情况之后才能下结论。

他饱含深意地看了绫辻行人一眼就快步离开了。

周围的雾气已经消失不见了。

街道依旧空旷寂寥。

绫辻行人刚想把手上的结晶放在涩泽龙彦尸体的身边，就看见尸体正在消失。

不，与其说是消失，不如说是在汇聚。

汇聚成一颗闪闪发光的红色晶体。

这颗晶体出现之后，刚才的血迹尸体都消失不见了，着实让绫辻行人惊讶了一瞬。

他拿起这个晶体和原本手上的这一颗对比了一下，发现好像没有太大的区别。

这么说，原来这个被杀死的家伙竟然是异能力化身？

难道这个异能力是脱离原本的主人自己出来浪，然后浪嗨了没有回归本体？

绫辻行人想了想，把两颗异能力结晶都收了起来，决定先回自己的事务所。

——

事件的结果确实是出乎意料。

至少风信弥野是没料到，异能力体的涩泽龙彦也会死于意外。

看着从绫辻行人那里拿回来的两颗异能力结晶，她忍不住有些失语。

一颗属于魔人，另一颗则是涩泽龙彦的异能力。

“这就是你把花山院引到东京那边的诱饵？”

花山院是指本体的涩泽龙彦。

太宰治眨了眨眼睛，看着桌面上两颗泛着光亮的红色结晶，语气里充满了心虚。

“本来没有料到魔人会死嘛……”

按照他原本的计划，魔人顶多被坑的一脸血，会挂掉的只有异能力体的那个白麒麟。

可是，绫辻行人的杀伤力过于强大。

风信弥野笑着看了他一眼，把那两颗异能力结晶收了起来，准备找个时间把「罪与罚」给涩泽龙彦。

「龙彦之间」是不可能给他的，万一产生了特异点就不好收场了。

至于魔人死亡的消息……放出去也没什么，只要不泄露消息，又有谁知道是异能特务科插手的结果。

数日后，俄罗斯。

死屋之鼠内部。

由魔人一手掌控的犯罪组织陷入了混乱，首领已死，又没有能够服众的新首领，一时间就爆发了内讧。

失去了主人的伊万·冈查洛夫发疯了一样地冲去了费奥多尔的死亡之地日本。

其余一众人散的散走的走，呜呜泱泱。

尼古莱·果戈里坐在了费奥多尔平日里熬夜看数据的位置上。

他一改原本恶趣味的欢脱，收敛起小丑般的夸张与愚蠢，沉默地盯着黑屏的显示器，白色的长发遮掩住了眉眼，修身的马夹显得披在身上的外套有些空荡。

静默地氛围晕染了整间屋子。

突然，他发出了畅快的笑声，好似在愉悦自己挣脱了束缚在身上的枷锁。

唯一能够看穿他小丑面具的费佳死去了，那他就便真正的自由了。

果戈里摘下了遮挡住右眼的面具，左眼上的疤痕显得格外醒目。

他脱下了手上的暗红色手套，捂住了整张脸，额前散乱的发丝从指缝中穿出。

笼子破了，鸟儿飞出来了哦。

“陀思死掉了呀……”

那么还有谁能理解他的思想与执念？

那样一个冷淡又癫狂、恶毒又虔诚的疯子，背负着罪与罚的枷锁，追求毁灭与新生。

罪孽深重到了干净圣洁的地步。

果戈里眸色冷漠。

他轻瞥了一眼角落里的大提琴盒，病态地低声笑了起来。

“天·人·五·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