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问梅当即摇了摇头:“不行殿下,我已经问过他们了。
只要我们能把从敌军那边带过来的消息全都告诉他们,他们就会放我们一条生路的。
届时我们二人寻个僻静的地方,建个屋子,然后........”
“梅儿。”
苏文瑞打断她的幻想,眸内带着些自嘲的神色:“你觉得事到如今了,我还能再忘却掉多年来筹划的一切,心甘情愿做一个山野樵夫跟你隐归山林吗?
再者,自古以来,成王败寇,败者,从来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你真以为,咱们将最后一点可利用的价值发挥完毕后,他们还会留我们一条性命吗?”
苏文瑞说完这一长段话,因为太过勉强,情绪又较为激动,直接吐了好几口鲜血。
男人的这番话被羽问梅收入耳中,像是打开了她身上的什么机关,她突然像是被人抽干了浑身的气力,跌坐在脏兮兮的牢狱地面上。
“殿下的意思是,就算是有活下去的机会,您也不愿同我做一对普通夫妻,您的将来的计划内,并没有将我考虑其中,是这样吗?”
苏文瑞继续轻咳着,没有出声去回她,却也是变相地给了她一个回复。
他作为皇室子弟,向来身居高位惯了,过惯了当掌权者的日子,又哪里有那么容易退居到平凡?
羽问梅抬眸一直盯着他看,见他始终不肯再出声说些什么。
突然轻笑了一下,而后右手撑着脏兮兮的石板站起了身。
“那梅儿明白您的意思了,不过殿下,梅儿可能无法答应你所说的任何一个请求。
因为您要知道,如今正是我的到来,才给了您一个或许可能成功活下来的机会。
所以,您是死还是活,暂且是不由殿下您做主的。”
话落,羽问梅将之前被她从苏文瑞口中拿走的脏布重新塞回他口中,不给他能够咬舌自尽的机会。
她为了他,甚至连多年以来谋划的地位和权势都不管不顾了。
只是一心一意想要和他在一起。
到如今,他居然告诉她,他因为所谓的面子和尊严想要抛她而去,不要自己的性命。
那她呢?她又是什么?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吗?
她会让他活下来,也会想法子带他出去。
她为了他已经失去了那么多,不能再连他这个人也失去了。
戚梓墨早在二人起争执的时候便下了牢狱,躲在暗处听着这二人之间的谈话。
对于事情的局面会发展到现今这样,他其实早已经有所预料。
因为苏文瑞此人,他也调查了一番,向来将尊严看的比什么都重。
但令他较为意外的,还是这白眼狼一般的羽问梅的反应。
她对这苏文瑞的爱意如何,从她肯为了苏文瑞逃离敌营来此投靠的事情,便已经能看出了。
他还以为,羽问梅会乖巧地听从苏文瑞所说,替苏文瑞办事。
如今来看,果真是女人心海底针,让人捉摸不透。
心下思忖罢,眼看着羽问梅已经在往牢狱出口去了,戚梓墨也没忘记他此行的真正目的,抬步跟了上去。
“梅小姐。”
戚梓墨叫住羽问梅,在她不解回眸之后邀请她入了一个僻静的亭子内,同她算起了账。
“看起来,梅小姐对于之前郡主救了你一事,并不是太上心。”
羽问梅还当戚梓墨专门叫她过来是要说什么事情,一听是这事后,给出了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
“自然并非如此,只是我当时更急着去看看二殿下的情况,这才耽搁了些。
不过看质子.......”
羽问梅刚刚喊完这个称呼,戚梓墨便出生打断她。
“我如今,已经在安成国称帝,不再是在宝桐国的质子。
你或许应当尊称我一声,‘您’。”
羽问梅一直身处敌营,对于戚梓墨这边的情况不甚了解,因而对于戚梓墨已经称帝一事并不知晓。
愣神过后,换了个称呼;“不过看您这模样,想来郡主那边的情况,应当也没什么大碍吧?”
关书竹帮她挡了一箭的事情,她的确心下是有所触动,所说的理由也的确不是她自己随意掰扯出来用来应付戚梓墨的。
“但您说的对,我待会儿也的确该去探望一下郡主。
她.......”
戚梓墨见羽问梅回答他提问的时候眸色没有任何躲闪,不似说谎。
心下那股为关书竹存下的不满这才消散。
他点了点头,换了个话题:“方才苏文瑞那边,你已经见过了吧?
如何,可和他达成了一致的共识?”
共识是什么,不用戚梓墨多说,羽问梅也知道。
眸色闪烁过后,因为不知晓戚梓墨当时也在场,并且听完了他们二人全程的对话,直接撒起了谎:“嗯,这是自然。
有关于敌军军营内部的消息,二殿下已经全都转告于我了。
不过,在将这些消息全都告诉你们之前,我有个要求。”
戚梓墨也不拆穿她的谎言,端起右手食指和中指扣在凉亭石桌上,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