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买官捂着嘴笑道:“这位大人脾气很大,可不一定呢。”非逼着要他说出来。
大流士扫了一眼采买官,仿佛也很好奇地说:“哦?是谁,没关系,你说。”
采买官说:“这个异邦男孩不敢说呢!我来替他告诉您吧,是玛尔多纽斯大人。”他将塞雷布斯怎样因为马和玛尔多纽斯起了冲突,被关进监狱,又怎么被放出来,之后又遭到了怎样追杀,在字里行间暗示塞雷布斯遭到的追杀是玛尔多纽斯的报复。
大流士听完,问道:“是这样吗,男孩?玛尔多纽斯那孩子在外面这么霸道?”
塞雷布斯沉默不语。
大流士笑道:“你不必害怕,那孩子现在正好就在宫里,我叫他过来,告诉他以后别再为难你。”
玛尔多纽斯很快被召来,随同一起来的还有二王子薛西斯。
他进来就含着笑意问:“父亲,我听说这里有人在告玛尔多纽斯表兄的状,说他欺负人了?”
大流士亲昵地吻了吻他和玛尔多纽斯的脸颊,说:“正是,薛西斯,你也来了。玛尔多纽斯,你看看那个希腊男孩,你认识吗?”
塞雷布斯在他们进来时就在宦官的示意下低着头跪到角落里去了,玛尔多纽斯只能看见他的头顶,这时说:“你抬起头给我看看。”
塞雷布斯抬起头。
玛尔多纽斯厌恶地皱起了眉头,说:“是你!我的仆人惹事,但他不是已经受到了惩罚吗?我已经把马还给了你,还补偿了你一千大流克,你这个贪婪的异邦人,还想怎样?”
薛西斯王子在塞雷布斯抬起头后睁大了眼,目光在他脸上皴巡了片刻,而后笑着对大流士说:“父亲,这个男孩真漂亮!”
塞雷布斯认为他自己更漂亮。
他也算见多识广,但无论穿越前后,都还没见过外表这么优越的同性,即便在这种处境里,也不由心生赞赏。
这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与身材粗壮的父亲不同,他身材修长高挑,皮肤苍白如大理石,五官轮廓深刻,举止优雅。波斯的宫室内到处装饰着黄金宝石,非常华丽。他走进室内,一室的珠光宝气却似乎忽然黯淡了,使人们的视线都只能聚集在他身上。
他的父亲气势像是苍鹰或者狮虎般摄人,而他却如同传说中的神祗降临人间。
大流士显然对有这样一个儿子很得意,欣赏地说道:“我的孩子,世间没有人比得上你的光辉。”
采买官见到薛西斯王子和玛尔多纽斯一起过来,神色大变,畏惧地缩着肩悄悄避到了一边。
薛西斯王子问道:“男孩,你叫什么名字?”
塞雷布斯回答道:“塞雷布斯。”
薛西斯挑起了眉毛,说道:“塞雷布斯?”想说点什么,又看了一眼大流士,忍住了,改口问道:“玛尔多纽斯怎么欺负了你?”
塞雷布斯看了一眼采买官,沉默了一下,缓缓说:“玛尔多纽斯大人并没有欺负我,王子殿下。”
大流士笑了,说:“异邦男孩,你方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塞雷布斯说:“国王陛下,方才我也没有说玛尔多纽斯大人欺负我,是您身边的那位大人说的。”
大流士一想,真的是这样,塞雷布斯其实没有说玛尔多纽斯一个字坏话,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看了看采买官,说:“不错,你确实没有说。”
采买官惊恐地“噗通”跪在大流士脚边,颤声说:“陛下,是这个男孩求我跟您说的,那些话都是他求我跟您说的!他说他愿意将那个酒方献出来,只要我帮帮他。他说玛尔多纽斯大人报复他,他的商队的人都死光了,他也快没命了!我见那酒方确实是好东西,他也实在可怜才帮他的!”
塞雷布斯说:“我确实遭到了追杀,但我从未求过你向国王陛下状告玛尔多纽斯大人。相反,我回到苏撒后,是你主动派人找到我,让我来见陛下,要我在陛下跟前说玛尔多纽斯大人的坏话。那时我就知道要杀我的人其实是你了。”
采买官怨毒地看着他说:“你血口喷人,你有什么证据?我好心好意帮你,你却这样害我?”
玛尔多纽斯一直在冷眼旁观,没有说话,这时插口道:“这个异邦男孩没有证据,但我有。舅舅,我能证明那些杀手不是我派去的,而是那波穆金纳派去的。”
大流士问:“你怎么证明?”
玛尔多纽斯睨了塞雷布斯一眼,说:“舅舅,这男孩的商队被强盗追杀的事,很多人都说是我做的,但我知道自己并没有那么做。我不想背那个黑锅,所以派人去暗中盯住了他,发现还有一波人也在盯着他们。既然我没有派人去杀他们,那盯住他们还会是谁呢?只要把那些人去抓住,一问就会知道他们的主人是谁了。”
采买官瘫倒了。
大流士一看他的样子就什么都明白了,失望地说:“把他拖下去吧。那波穆金纳,我这么信任你,你竟然诬陷主人。玛尔多纽斯,你说该如何处置他?”
玛尔多纽斯说:“诬陷主人的行为不能宽恕。以前有个王室法官收了贿赂,审判不公,冈比西斯就剥掉了他的皮,铺在他审判时做过的椅子上警示后人。他也该被剥掉皮,警告奴隶们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