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试探(1 / 2)

第12章

“啪嗒——”

越青雨慌乱抬手,腕间的碧玉钏碰在桌角上,发出一道清脆的响声。

“......”

越青雨眼皮微微一跳:“没什么。”

同他相处,要很小心。

她总觉着,谢满衣的洞察力太好,轻易便可看透旁人的伪装。

“看不见么?”

谢满衣微压着凤目,略略泛红的瞳仁静静注视她,声音听不出情绪。

越青雨怔然,指尖轻轻扣住了圆椅扶手。

他问的莫名却直白,她倒不知如何答了。

她避过他的问,抬起清浅的目光,轻声道:“还要谢过君侯昨夜送我回房。”

她避而不谈,谢满衣也歇了再问的心思,不咸不淡地勾了勾唇。

他大约明白了她来的目的——

同他道谢。为着昨夜之事。

只是,她或许忘了,他们是如何回去的了。

谢满衣睫羽垂覆,遮住眸中淡淡的血红,惫懒的将手撑住了下巴。

越近子时,头痛便愈势头汹涌,他本没有余力应付旁人,却不知怎地,望着门扉上映着的女子身影,竟开口让她进来。

他渐渐开始躁郁,眼尾蔓延上薄红,目光晃过她带来的梅花糕。

颜色鲜艳,好似浓烈的血。

谢满衣抬了眸,眼底覆一层浓郁的阴影,捏了一块,放入了口中。

洇在喉中,太过甜腻,谢满衣眉心浮现很浅的皱痕。

他眼皮重若千斤,强撑着不愿在旁人面前露出端倪,囫囵将嘴里的东西咽下。

红烛燃着的火花跳了跳。

眼尾轻挑,一双柔中带怯的眼眸同他对上。

烛火下的美人,面容白净,眼睫下漂亮的瞳眸揽入阴影,似有股天然而成的清幽。

越青雨略微斟酌,眉梢一压,温温地开口,“我昨夜不胜酒力,于席间......”

扯了他的衣角——

她已是习惯性地示弱,眼皮颤了两下,仿若不敢直视谢满衣的神情。

“这......于礼不合,君侯勿怪。”

他的面色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苍白,如玉的下巴微侧,睫毛微垂神情不明:“不必多心,我不会怪你。”

谢满衣扫过她眉眼,漫不经心地落在她垂下的眼睫,语气里却俨然带了歉然,“这桩婚事是我有愧,越娘子不记恨我,”

他顿了顿,轻笑了一声:“已是万幸。”

越青雨无法克制地看向谢满衣的眼睛,眸中尽是懵然不解,干涩道:“为何、有愧?”

有愧的或是章明帝、或是她的阿母、或是她自己,可同谢满衣有什么干系。

他这样光风霁月,显得旁人的阴谋太过可笑了些。

烛光灯影落下来,他的面色落于半明半晦的阴影中,平静地接过她的视线:“恰如太子所言,我如今只是一介废

人,并不算得甚么良人,还要委屈你远赴定州为我‘冲喜’。”

说到最后半句,他唇边划过似笑非笑的弧度,狭长的眼眯起,直直的审视她。

越青雨心绪起伏不定,想他那日果然听到了萧淮的话,并于她面前,全无遮掩地说了出来。

她眼微睁,全然丢去了粉饰:“不是这样的。”

谢满衣容色淡然,慢声说道:“我有一问,不知越娘子可解答否?”

说罢,他握拳抵唇连咳几声,温润的面庞染上薄红,减去几分苍白。

“君侯请说。”唇瓣张合,越青雨好半晌才道。

说着又拎起桌案上的茶壶,倒了杯茶,递到了谢满衣面前。

她心中过于慌乱,一时竟也没注意到那茶并未冒着热气,已是凉透了。

口中还道:“君侯喝了,嗓子会好些。”

谢满衣挑眉,瞥了眼,语气平淡:“我问你,旁人避我不及,你为何主动要嫁?”

他问的随意,但越青雨却不能放松下来。

谢满衣的神情晦暗不明,她却知晓,他该在试探她,是否别有用心。

否则为何放着未来的太子妃不做,偏要跑来定州为他这样的‘废人’冲喜。

章明帝于席间要纳她为妃、阿母迫她代替堂姐在观花宴上自荐,乃至,萧淮的心上人压根不是她、甚至日后还要她替堂姐赴死,除了嫁到定州,她根本没有退路。

这桩桩件件,她不能说,更不想说。

纵然至此,她也要在旁人面前维持她最后的一分体面。

越青雨的手指拢在袖中,斟酌了几息,指腹被她自己掐出了血痕,眼眸看向谢满衣。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眸中深深藏住的哀戚与伤惋,早被他犀利的看了出来。

在暖光的照映下,郎君浓黑的睫于眼下投射淡淡的阴影,薄唇扯起浅浅的弧度:“不想说便罢了。”

她好像很怕他。

亦真亦假,或是伪装出的怯弱。

他今夜迫于旧疾,思维不如平日敏捷,多思亦会耗费心神,他便弃了细究的心思。

越青雨咬咬牙,故作平静地看着他,将那日说给三夫人的话又搬了出来:“君侯名震九州,我仰慕已久,奈何定州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