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亭晚以为皇后大抵会为难她,不曾想皇后却只是说了这么一句,她强笑道:“不辛苦,太子殿下对民女好,民女是自愿照顾太子殿下的。”
皇后轻轻点头,再次看向那碗汤药,伸手将它端起来,“本宫来喂太子喝吧。”
她吩咐高裕将太子抱坐起来,温亭晚却上前一步阻道:“皇后娘娘,方才五公主也在殿中小坐了片刻,这汤药放得久了,凉下来早已失了药效,民女正打算端走,重新煎一碗的。”
皇后捏着汤勺的手僵了僵,眼神冷冷地在温亭晚脸上扫过。
“是吗?”她背手在碗壁上探了探,“确实是凉了。”
她搁下药碗,深深看了榻上双目紧闭的太子一眼,缓缓站起身来,对高裕吩咐道:“本宫就先走了,若太子殿下有什么情况,即刻遣人来乾德殿告诉本宫。”
“是。”
高裕应声,目送皇后出殿去。
出了东宫,到了一个僻静处,庄姑姑才开口:“娘娘,那位裴茹姑娘和太子妃长得可真是像。”
皇后不屑地嗤笑了一声:“本宫以为,太子下了一阵江南,总会将温亭晚给忘了,没想到他不仅忘不了,如今还带了个和温亭晚长得如此相似的女人回来,也不知这个温亭晚给太子下了什么蛊。”
庄姑姑似想到什么,忧心忡忡,“娘娘,您说太子殿下昏迷了这么久,还会醒过来吗?”
皇后敛眉肃目,眸光幽深阴沉,少顷,才一字一句道:“太子恐怕没用了......”
励正殿内,温亭晚在高裕的帮助下,将太子扶起来,一勺一勺地给他喂下汤药。
他们回宫已有三日了,太医诊断过,太子是因失血过多,恐脑中受了损伤,才会导致的昏迷,太医说的话温亭晚也不怎么听得懂,可意思温亭晚却很明白,若太子七日内不醒过来,只怕再也没有醒过来的可能了。
太子身上的伤,温亭晚每日都会亲自给他换药包扎,虽然伤口依旧很狰狞,可是已比之前恢复了许多。
温亭晚握着太子的手,看着他俊朗的面孔,喃喃道:“殿下,你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只有他醒过来,她才能恢复身份,也才能告诉他,这次她真的原谅他了。
她坐在榻前守着守着,便觉得眼皮沉重不堪,她趴伏在榻前,想小憩一会儿,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晚儿,醒醒。”
她模模糊糊地睁开眼,便见太子坐在榻上,笑着看向她,温亭晚愣了愣,旋即喜极而泣,“殿下,你终于醒了。”
太子不言,眸色悲伤,只缓缓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我是来和你告别的?”
“告别?”温亭晚皱了皱眉,“为何要告别,你要去哪儿?”
太子下榻,站在了她面前,“我要去我该去的地方。”
温亭晚杏眸微张,眼睁睁看着太子的魂灵从躯体中脱离出来,笑着在她面前一点点飘散,温亭晚慌乱地伸手去扑,却什么都没抓住。
她猛然惊醒过来,一抬头看见太子还好端端地躺在那里,呼吸平稳,一颗心才算定了定。
她垂眸随意一瞥,却疑惑地蹙起了眉,她分明记得睡过去前她握着太子的手,怎么现在两人的手不仅分开了,还离得很远。她纳闷了一会儿才想开,许是她睡着的时候,自己将手缩回来了吧。
又在焦急不安中过了两日,太子虽面色渐好,却始终没有醒过来的痕迹。
不仅如此,这日,高裕还匆匆跑进殿来给温亭晚带来一个不好的消息。
“娘娘,定远侯失踪了?”
“失踪?”温亭晚心一提,“怎会失踪呢?是何时的事?”
“事情已发生好几日了,急报昨晚才传到京城,听闻定远侯是带着一队兵马追击夏军时突然失踪的,那些夏军最后也成功逃脱。”
温亭晚听罢,抿唇神色复杂。
她虽知因呼延卓死在堑庸关附近,夏国皇帝大怒,在国内大肆征兵,为给呼延卓报仇,派出了几十万大军攻打大骁,她确实担心过温亭泽会疲于应敌,可从来没想过,他居然会失踪。
“如今朝中对此事态度如何?”虽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她还是问询道。
“不太好,虽温尚书极力为定远侯辩解,但安国公和一大部分重臣仍坚定地主张定远侯失踪为假,通敌叛国,故意放跑夏军才为真,而且......”高裕犹豫地看了温亭晚一眼,顿了顿才道,“他们逼迫陛下罢除定远侯的爵位,同时处置温家众人。”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太子昏迷这个,不要纠结为啥失血过多重度昏迷还能活那么久,就当做设定来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