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语被问得一懵。
她也不知为何。
温亭晚吩咐她沐浴更衣时,她以为是要去见太子,谁知沐浴完,温亭晚却是看着她手上的衣服发笑,反向她要寝衣,说是难受,想歇息了。
她便伺候温亭晚喝药睡下。
习语骤然想起从前温亭晚在御花园被太子冷眼相待的事,又听见高裕像是责怪温亭晚为何不去的话,往日替温亭晚攒的如许多的委屈,像是突然找到了泄口。
“高公公说笑了,太子妃为何要去!”
习语不掩的怒气吓了高裕一跳。
“我家主子对太子殿下一片痴心,从来也只是讨得太子殿下冷眼,如今就当我家主子有了自知之明,不上赶着去讨嫌,怎还成我家主子的不是了!”
高裕愣了愣,想他在宫中混迹了三十余载,在太子身边如鱼得水,谁见了他不得恭敬地道一声“高公公”,“高总管”的。
没曾想竟被一个十六七岁的小丫头说得哑口无言。
若是平常宫人在他面前如此放肆,少不了吃一顿瓜落,可高裕讲理,知道太子妃这一年对太子的付出,且如今太子似乎对太子妃上了心,太子妃的好日子眼看着便要来了,遂不与习语计较。
“习语姑娘莫气,我不过觉得太子妃错失了一个良机,替太子妃惋惜罢了。”他好声好气地安抚道。
发泄了一通,习语也冷静下来,高裕到底是东宫的大总管,轻易惹不得,登时生出几分悔意,生怕自己的言行给温亭晚惹了麻烦。
她忙福身行了个礼,诚恳道:“习语一时替主子不平,冒犯高公公了,还请高公公莫同习语计较。”
高裕笑着摆摆手,此事就算过去了。
踏进内殿的景詹自然不知道外边发生的事,只透过蔷薇色的床帐隐隐约约看见榻上躺着一个人。
他在离床榻几步外停下,沉默片刻,折身便欲回返。
“别走。”
从床榻内传来一声含糊不清的呢喃。
景詹步子一顿,剑眉微颦,薄唇向下抿了抿。
她果然是装的!见自己要走了,终于忍不住出声挽留。
恐怕不去御花园,也是她的计谋,只为引他至此,倒是小看了她,这招欲擒故纵用得可真好!
虽嗤之以鼻,景詹却停滞片刻,复又转回来,想看看温亭晚还有什么伎俩。
他等了半晌,只见榻上人朝外翻了个身,再无动静。
梦呓?
景詹将信将疑,上前几步,指节分明的手拨开床帘,只见温亭晚屈膝侧躺着,乌黑如墨的长发披散在枕间,双目紧闭,朱唇含笑,呼吸平稳绵长。
似乎真是睡着了。
昏黄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染上一层浅浅的蜜色,勾得面容愈发精致。
景詹坐在床侧,凑近些,一股幽淡的女子馨香萦绕在鼻尖,不同于张良媛身上浓重的脂粉气令他生厌,如花香却比花香更好闻的气味令他鬼使神差地俯下身,手指不自觉抚上了温亭晚的脸颊。
似被冰冷的手指一激,温亭晚眉心微蹙,小猫般无意义地嘤咛了一声。
这一声入在景詹耳中像根羽毛,丝丝地挠着,心痒难耐。
他倏地收回手,视线无措地下移,却是怔住了。
翻动间,温亭晚松松垮垮的寝衣散开,从敞开的领口正巧能瞧见一片旖旎的景色。
景詹眸色深沉,只觉得喉间干渴,忽得燥热起来。他忙将衾被往上拉了拉,掖住被角,起身的动作都有些狼狈。
他是被温亭晚下了什么蛊!
张良媛那般勾引尚且让他无动于衷,怎她温亭晚什么都没做,就教他溃不成军。
他烦乱地准备离开,忽得从敞开的殿门外刮进来一阵风,书案角上轻飘飘的画被吹落在地,打了几个卷,好巧不巧落在景詹脚边。
景詹弯腰拾起,画卷舒展开来。
画上是一个身着狩服,骑在枣红骏马上的年轻男子,他提弓而射,腰背直挺,目光锐利,气势凌然。
景詹凝眸盯了半晌,不由得回首深深望了熟睡的温亭晚一眼,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那画上的不是别人,正是他。
没曾想,他的太子妃爱他至此,竟日日睹画思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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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交换后,太子每天都在自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