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色侍人,永远都不会长久。
阮明姝好像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为什么要想的那么遥远呢?光是想到会变老变丑她就无法接受。
她想一辈子都像现在这么的漂亮。
她呜呜咽咽地狡辩:“我老了也是老美人。”
沈嗣听完哭笑不得,他继续说:“退一步就算你是小仙女永远都不会老,但是男人的心比狗都不如,今天爱你这张脸,明天就会更喜欢别人那张脸。你能保证他这辈子都不会变心吗?”
阮明姝还没听完就已经怒了,“他敢!”
所以沈嗣认为她太天真,不懂人情世故,不知人心险恶。
“他为何不敢?如果他娶了你,就是你的丈夫。连你的父母也不能伸手多管别人后宅里的事情。”沈嗣说了这么多,只是想告诉她,男人不靠谱。
“你可以利用他们,把他们当成你的狗来使唤,但是你不能依靠他们,知道吗?”
阮明姝不知道,似懂非懂。
沈嗣拿她发懵的模样没辙,道理就讲到这儿。
“你嫌辰时太早,那就往后再挪半个时辰。”
古代的半个时辰,相当于现代的一个小时。
沈嗣已经对他娇气的古代小妻子非常的仁慈,而且已经做出了超越原则底线的退让。以前他去医学院上公开课,不允许任何人迟到哪怕一分钟。
他自己在上大学的时候,每天早上六点钟起床独自去实验室。
这种近乎变态的自律,坚持了很多年。
所以在沈嗣看来八点起床不算早起,人都是在懒惰中逐渐丧失自我。
阮明姝不敢和他讨价还价,“噢。”
她仰着细颈,弧线优美纤瘦,小脸轻抬,小小的声音很糯:“脸哭花了,帮我擦擦脸。”
沈嗣往后退了半步,留了几分距离才闻不到她身上的香气,“自己擦。”
阮明姝很懒的,尤其是晚上临睡前什么都不想做,“我手肿了的。”
她知道自己有多矫情,但是能不改的地方她不想改,“你不教我利用男人吗?夫君,帮我擦擦脸。”
沈嗣脸色凝重,一板一眼纠正她:“不要叫我夫君。”
他补充,一字一句语气很重:“以后也不许叫。”
“相公?”
“官人?”
烛火晃在他严肃凛冽的脸庞,沈嗣的气息都是冷的,他说:“都不许,你叫我的名字。”
阮明姝装作没有听见他的话,“要擦脸。”
她仿佛就在告诉他,你不帮我擦脸我就天天都叫你夫君。
沈嗣做出了妥协,这也不是他第一次给她擦脸。用过了温水的丝帕慢慢将她哭得脏兮兮的脸蛋擦拭干净。
阮明姝干干净净扑回被子里,“手肿了,明天是不是就不用抄书了?”
沈嗣将手帕叠得方方正正,整齐放在一旁,“不用。”
她以为躲过一劫,还不知道明天要入宫去拜见皇后娘娘。
阮明姝兴奋的睡不着觉,她的夫婿重新抱来一床被子,睡在床榻的另外一侧,她转过身来:“沈嗣。”
“你有心上人了吗?”
既然他如此的正直伟大,不以貌取人,那他喜欢的姑娘肯定很有文采。
其实沈嗣不喜欢任何人,从初中到研究生毕业,都没有谈过一场校园恋爱。
毕业后进入医院工作,也没有任何关于情感上的需求。
他仿佛在平静的等待世界毁灭的那天。
“睡觉。”
“不说算了。”阮明姝又气呼呼背过身,闭上眼睛之前闷在被子里自言自语:“保佑我今晚梦到我表哥。”
沈嗣:“……”
—
新婚的第四天,阮明姝依然天不亮就被人从被子里提起来,困意朦胧的她完全睁不开眼睛,离不开她的床。
少女拱着软趴趴的身体往被子里钻,遮光蔽日,只想一觉睡到晌午再起。
沈嗣叫丫鬟先将早膳端进屋里,果不其然,埋在被子里的小姑娘闻着香味闭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花费了点时间缓缓抬起眼皮,放空了眼神,渐渐恢复神采。
她的肚子饿了。
她要吃饭。
这是她在侯府的闺房,恍惚间她还觉得自己没有出嫁。
“我要用膳。”
“起床洗漱。”
“我要在床上吃。”
“不可以。”
阮明姝和他僵持了一会儿,不情不愿爬下床,漱口洗脸。
早膳有她爱喝的鸡肉粥,也有她不爱吃的鸡蛋和羊奶。
阮明姝只肯喝粥,不肯吃鸡蛋,又嫌羊奶味道腥。
沈嗣比她先用完早膳,亲眼看着她喝完一碗粥,说:“鸡蛋也要吃,羊奶可以留到马车上喝。”
阮明姝当即蹙眉:“不吃鸡蛋。”
沈嗣像在哄小孩又不是很像:“不吃不行。”
胳膊拧不过大腿,阮明姝刚好也没吃饱,愿意听他一次,“你帮我剥。”
沈嗣沉默,谁也看不出他此刻在想什么,但是过去没多久。
他动手帮她剥了个鸡蛋,轻轻放在她的碗里。
阮明姝将鸡蛋掰成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