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扬起唇角笑了起来。
简慢声回去之后,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当天晚上便做了个梦,梦里自己坐在船上,两只手无措地扶着船桨,试图将小船划回岸边,可不管她如何努力,船都在湖而上纹丝不动。
她越来越着急,就在快要委屈哭了时,一双手突然从身后揽了上来,抱着她的同时也握住了她的双手。
“我教你。”
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简慢声猛地惊醒,睁开眼睛后许久才意识到,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梦境,她顿时皱起了眉头。
虽然梦中没看到那人的脸,可她就是知道对方是李拓,至于自己为什么会梦见他……简慢声回忆这两次的见而,许久之后抬起手,捂住了逐渐发慌的心口。
这一日之后,简慢声便不肯出门了,即便圣上设宫宴,邀朝臣携家眷进宫,宁昌侯再三说带她去,她也只推说自己不舒服,怎么也不肯去。
宁昌侯无奈,只好将她留在家中,领着秦怡和简震去了。
李拓知道今日宫宴,一大早便主动换值来守宫门,当看到宁昌侯府的马车由远及近时,当即眼睛一亮,只可惜下一瞬马车停了,宁昌侯一家下来,他如何也看不到简慢声,顿时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今日怎不见你家姑娘?”一个与宁昌侯相熟的人迎上去寒暄,李拓立刻支棱起耳朵。
宁昌侯叹了声气:“她身子不适,不好出门。”
“原来是这样……”
接下来他们说了什么,李拓全然听不进去了,满脑子都是简慢声病了,他有些站立难安,但已经同人换了值,便只能忍着莫名的烧心灼肺生生耗到了晚上。
另一边简慢声一个人在家里,看了会儿书抚了会儿琴,很快便到了晚上。她自从那次梦见李拓之后,便整日都提不起精神,今日也是用过晚膳便将丫鬟遣退,熄了灯烛在床上躺下。
虽是躺下,却半点困意都无,只是黑暗中静静地看着床帐,不知在想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突然传出一声响动,她只当是丫鬟来了,也没当回事,只是当人越走越近,然后在床边停下时,她才隐隐觉得不对。
……丫鬟的身材有这么高大吗?
不等她回神,床帐被撩开,一只略有些粗糙的手覆在了她的额头上。
“没起热便好。”他低低地松了口气。
简慢声:“……”
李拓将手移开,秉持非礼勿视的原则没往床上看,只是静静听着她的呼吸,听着听着,突然觉得有点不太对――
她的呼吸声为何没有熟睡之人的均匀?
他蹙起眉头,迟疑地扭过头,一不留神在黑暗中和她对视了:“……我并非有意冒犯。”
“你已经冒犯很多次了。”简慢声十分冷静。
李拓干笑一声:“抱歉,我只是听说你病了,所以特来瞧瞧。”
简慢声心头一动,半晌撑着床坐了起来:“你腰伤可好些了?”
李拓没想到她还在惦记自己的腰,愣了一下后突然生出些感动,好久才轻轻应了一声:“已经好多了。”
“那便好。”简慢声说道,然后便不言语了。
她一不说话,李拓只得绞尽脑汁想话题:“你这次是什么病?”
“没什么病,只是不想出门,随口找的托辞而已。”简慢声回答。
李拓没想到竟是这样,哭笑不得半天后,又忍不住为自己尴尬。人家就是小姑娘犯懒不愿动,自己倒好,不调查清楚便巴巴地赶来了,白教人看笑话。
黑暗中,两个人什么都没说,气氛却逐渐微妙。
简慢声倚在枕头上发呆,脑子里都是那日他握着自己手的场景,许久之后意识到自己这种状态很危险,当即敛眉道:“若是没别的事,你还是走吧。”
只是送客的普通词句,可在黑暗中却添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李拓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失望,半晌应了一声,这才低着头往外走。
他走得很慢,磨磨蹭蹭的就差高喊不想走了,简慢声本来还在惆怅,可看到他这副样子,一时间竟忍不住有些想笑。
或许是黑暗给了人勇气,简慢声突然心头一热,还未来得及反应,冲动的话便说了出来:“过两日待你有空了,同我去东湖泛舟吧。”
李拓猛地停下,一脸惊喜地看过去:“当真?我现在就有空!”
说完,意识到自己莽撞,又赶紧补充一句:“明日后日也行,大后日也行,你提前说,哪天都行。”
“……嗯,你回吧。”简慢声忍着笑。
李拓不好意思地笑笑,又看了她一眼后才离开。
他走之后,简慢声将自己盖进被子里,许久后红着脸偷偷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