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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明心自然明白楚王妃为何来这么一出。

她的次子,楚王府的二爷,被毓景帝流放到西宁吃沙子去了,她迁怒自个这个“验尸官”,但却又忌惮自个的权势跟毓景帝的疼爱,不敢直接怼。

于是就朝庄静婉撒气。

但她也不想想,都是庄家养出来的女儿,哪个是好容易欺负的?

何况庄静婉头上还顶着“庄明心”的光环,原就比旁的女子更肆/意张扬些,莫说只是怼回去,就是当场撕/破脸皮,都无甚奇怪的。

只能说她运气好,庄静婉只是个冒牌货,不敢太出格。

其他宗亲女眷们哪里瞧不明白这些机锋,立时不约而同的开口夸赞起庄明心来,试图将这茬给岔开。

生怕闹起来。

叫外命妇们看笑话不说,嘉贵妃那样得宠,若被皇上晓得她们隔岸观火,看她娘家人的笑话,只怕会寻她们夫君/儿子/孙子的晦气。

这一夸就足足夸了半个多时辰,直到卫贤妃进来禀报,说宴席齐备,宗亲女眷们这才连忙打住。

正殿这里安置的宗亲女眷跟官员家的诰命,她们带来的未婚小姑娘们,被安排到了前头的交泰殿。

交泰殿与坤宁宫中间,扎了一座高高的戏台。

如此,无论是正殿还是交泰殿的宾客们,观看起歌舞、戏曲跟话剧都便宜。

今儿是四皇子百日宴,过去这一年已彻底完成转型的教坊司,今儿足足派了五个班子的人马过来。

一个歌舞班子,一个戏曲班子,以及三个话剧班子。

三个话剧班子,今儿会各演四幕不同的话剧,除了红火了一年,依旧长盛不衰的《白蛇传》外,还有两出由土著作者所著话本子改编的《龙凤呈祥》跟《喜相逢》。

庄明心在养胎期间,翻过这两本时下流行的话本子,见文名虽老套,但故事却十分新奇。

且是用白话文撰写的,还熟练的运用了标点符号,于是叫人给话剧班的管事递了个话。

管事如何与两位作者商讨的她并没过问,总之三个月后这两出话剧开始在教坊司的大剧院上演了,且还十分受欢迎。

这让她略有些得意,自个还是有些投资眼光的嘛。

前世都是法医

事业耽误了自个,不然没准她能当个成功的娱乐圈金牌投资人?

物以稀为贵,话剧这种新兴事物一旦风靡,俨然全民追星的节奏。

那些上了年纪的诰命倒罢了,宫宴于她们来说是种荣耀,是可以在亲朋好友跟前炫耀的资本。

年轻媳妇跟未婚小姑娘就不同了,她们可是冲着话剧班子来的。

谁不知道嘉贵妃是教坊司的贵人?但凡与她沾边的事儿,教坊司宁可不赚钱,也要上赶着进宫来奉承的。

宴席就在歌舞的开锣声中开始了,卫贤妃准备的十分周全,菜肴有御膳房跟内膳房的拿手好菜,也有庄明心这几年陆陆续续搞出来的数样菜肴。

卫贤妃还死缠烂打的从庄明心这里要走了几十瓶葡萄酒,每桌分两瓶,让大家尝个鲜。

故而今儿这宴席,可谓宾至如归。

酒至酣处,庄明心按照规矩,将如今红皮肤退去,已长成个唇红齿白的糯米团子,小名年哥儿的四皇子抱出来,给大家瞧了瞧。

秦王妃照例率先夸赞道:“哎哟,四皇子竟生了这么一副好容貌,好似年画上的仙童似的,怕也只有贵妃娘娘这般娇/艳如花的人儿才能生的出这样齐整的好孩子。”

宁王妃也凑趣,夸张的夸道:“跟年哥儿一比,我们家栩哥儿被称成个烧糊了的卷子了。”

按说宁王妃是堂堂王妃,宁王又是毓景帝嫡亲的兄弟,又有郑太后给他撑腰,她很不必如此奉承庄明心。

之所以如此,乃是她打心眼里感激庄明心。

要知道她们家王爷,那可是宗亲里头最爱往教坊司跑的一个,一月少说也要歇在教坊司十日。

这倒罢了,她眼不见心不烦,只管带着儿子女儿过她们的小日子就行。

偏王爷不知中了什么邪,竟然从教坊司带回一男一/女两个乐人当侍妾,还明堂正道的摆了酒,好悬没把她呕死。

好在王爷是个没长性的,稀罕了没个把月就抛诸脑后了。

她赶紧寻了个错处将人撵出去,免得王爷回过神来又宝贝上。

但这也只是治标不治本,赶走了这个,教坊司里还有几百上千个呢,谁晓得王爷几时又抽风领人回来打她的脸?

正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嘉贵妃将手伸到教

坊司里头去了。

先是拉扯起了个话剧班,又建起大剧院对外售卖门票,将教坊司从官办青/楼变成了官办“戏园子”。

如今教坊司的乐人们可金贵了,即便是在话剧班里跑龙套的,都有人捧着,上赶着送银钱送物。

这倒还罢了,不过是达官贵人闲来无事捧着玩的,跟捧戏子,甚至招猫逗狗并无甚区别。

但若敢还拿他们当从前那般想睡就睡的乐人,可就大错特错了,莫说嘉贵妃不会坐视不理,就是户部都不答应。

所以她们王爷虽仍旧三天两头往教坊司跑,但也只是单纯去看话剧,